第66章 蛛絲馬跡（第1頁）

就在項陽以這種獨特方式緩慢恢復時，夜梟帶來了一個從破碎海域傳回的、極其隱晦的消息。

一支隸屬于某個獨立幸存者勢力的深海勘探隊，在破碎海域邊緣（遠離當初項陽進入的遺跡區域）進行資源勘探時，意外打撈起一塊奇異的金屬殘片。殘片非金非鐵，上面蝕刻著與星靈族符文風格類似，但更加抽象、更加復雜的紋路，并且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與那黑袍人類似的、冰冷有序的能量波動！

這塊殘片很快被“昆侖”的秘密渠道獲得。雷部長立刻召集了項陽和核心團隊。

殘片放在隔離桌上，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分析結果出來了，”一位材料學專家語氣帶著難以置信，“這塊殘片的構成元素不屬于地球已知的任何物質，其鍛造技術也遠超我們，甚至……超過星靈族遺跡中部分設備的水平。上面的能量殘留，與哀傷裂谷那個黑袍人的力量同源，但更加……‘基礎’，像是某種制式裝備的一部分。”

蘇婉調出掃描圖像：“紋路結構解析非常困難，但超級計算機勉強識別出幾個重復出現的‘基元’，翻譯過來大意是……‘凈化’、‘回收’、‘坐標’、‘協議’。”

凈化？回收？坐標？協議？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不是在單純地破壞或召喚……”項陽凝視著那塊殘片，體內緩慢流轉的念墟余燼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排斥與警惕感，“他們像是在……執行某種‘清理’程序。將不符合他們‘標準’的世界，進行‘凈化’和‘回收’。”

他想起了黑袍人那純粹計算的眼神，想起了阿斯塔羅斯提到的“叛徒”。難道歸墟教團背后真正的掌控者，并非某個瘋狂的古神，而是一個……擁有高度發達科技（或類科技力量）、秉持著某種極端“凈化”理念的……外星文明？或者，是星靈族叛徒投靠后，所效忠的那個來自“虛無之海”的、秩序側的恐怖存在？

而這個“坐標”，是否意味著，地球已經被標記，更大規模的“凈化”即將來臨？

一股比面對達貢時更加深沉的寒意，縈繞在眾人心頭。敵人，比他們想象的更加龐大，更加……難以理解。

“必須找到更多線索！”雷部長沉聲道，“這塊殘片來自破碎海域邊緣，那里一定還有別的發現！項陽，你的感知……”

項陽點了點頭。他雖然力量未復，但那獨特的感知直覺，或許能發現儀器無法探測的蛛絲馬跡。

“準備一下，我們去破碎海域邊緣。”他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間，落在那片吞噬了無數秘密的詭海之上。

新的謎團已經浮現，而答案，或許就藏在那些被遺忘的波濤之下。他的恢復之路，注定無法平靜。這一次，他將以不同的姿態，再次踏入那片危險的水域。

……

再次踏上前往破碎海域的旅程，心境已截然不同。沒有之前孤身深入的決絕，也沒有全盛時期的力量傍身，項陽乘坐著一艘經過特殊加固的小型考察船，在秦舒月和一支精干小隊的護衛下，駛向那片被標記為“殘片來源”的邊緣海域。

海面上的風暴依舊，但比核心區域溫和許多。項陽沒有待在船艙，而是站在甲板上，任由帶著咸腥味的海風拂面。他閉上雙眼，不再主動擴張感知，而是將心神沉入體內那緩慢流轉、如同溪流般的念墟余燼，讓其自然地向四周彌漫。

這是一種“被動”的聆聽，而非“主動”的探查。他不再試圖去“看”，而是去“感受”這片海域的“呼吸”與“低語”。

考察船按照坐標，在目標區域進行網格化搜索。聲吶、磁力儀、能量探測器全開，但除了常見的海底地貌和能量亂流，一無所獲。

“沒有任何異常讀數。”蘇婉在通訊頻道里匯報，聲音帶著一絲frustration（挫敗感）。

項陽沒有回應。他的念墟，捕捉到了一些儀器無法記錄的東西——一種極其細微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不協調感”。這片海域的能量流動，看似混亂，但在那混亂的表象下，似乎隱藏著某種極其微弱、卻異常規律的“脈動”。這脈動與自然的海流、能量風暴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人為的、低功率運行的“信號”。

他抬起手，指向東南方向一片看似毫無特色的海面。

“去那邊。”

秦舒月沒有絲毫猶豫，下令調整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