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漪對謝玉恒這些虛假的話聽的難受。
她從來與他維持著表面的和氣和體面,但不代表她當真半分脾氣都沒有。
其實季含漪當真想要問一問謝玉恒,身為他的妻,便應該事事聽他擺布么。
任由他將她扔在雪里。
任由他將偏心全給了另外的人。
這就是他的妻。
可她深吸一口氣,還是沒說出來。
因說出來是怨恨,是抱怨,是對過去的怨懟。
是她在朝謝玉恒發(fā)泄心里積壓已久的委屈。
是她對他還有期望。
但兩人之間早就沒有期望了。
季含漪并不掩蓋住自己臉上的不愿,她低頭撐著額頭,眼眸并不想停留在謝玉恒身上,細指揉了揉眉心,她道:“大爺,我真的累了。”
嘆息的聲音里含著濃濃疲憊。
將謝玉恒噴涌在喉嚨里的話,一瞬間都堵的戛然而止。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讓謝玉恒會有一瞬間覺得會在季含漪面前有一股手足無措的無力。
這種無力感將他淹沒,讓他仿佛覺得自己在季含漪的面前糟糕透了。
她厭煩極了自己。
是啊,他竟然會覺得季含漪會厭煩自己。
曾幾何時,窗前都是她等著自己的燭影,耳邊都是她溫聲細語的關切。
要不是李眀柔這時候在旁邊看著,謝玉恒都覺得自己此刻要變成一只焦躁無力的獅子,甚至想要怒吼一聲。
兩人的對話旁邊的李眀柔全聽到了,就連謝玉恒往前冷清的臉上,此刻卻帶著一絲討好的神色她也都看到了。
她怔怔的看著,陌生的不僅是敢拒絕謝哥哥的季含漪,更讓她陌生的人是眼前從小最照顧她的謝哥哥。
她甚至覺得,謝哥哥對季含漪露出的那一抹討好一定是她看錯了。
明明謝哥哥一直都不喜季含漪啊,謝府上下的都知曉的。
不對的,一定不對的。
她不由出聲小聲道:“謝哥哥,既然表嫂累了,就讓表嫂先回去吧。”
“上回謝哥哥不是說要給我?guī)蚁矚g吃的梅花糕么,謝哥哥今日帶我去吃吧。”
李眀柔說著,又伸手往謝玉恒的袖口上拉了拉,聲音細柔,帶著她慣常撒嬌的聲音。
袖子上傳來力道,謝玉恒卻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就看向季含漪的臉龐。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的什么,但哪怕季含漪臉上有一絲與從前一樣欲言又止又難過的神色,他也會立馬推開李眀柔的手。
但季含漪臉上什么神情都沒有,她垂著眼簾,眼里甚至一點波動都沒有,無動于衷的仿佛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