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顯縣主嫁給在齊州的安陸侯,安陸侯主管齊州練兵事宜,榮顯縣主也跟隨夫君,幾乎沒怎么回過京城了。
皇后心里繞了幾個彎,又看今日皇上這般好興致將自己弟弟留下來,那孫寶瓊又站在簾子后邊,也不過是三兩個心思便想明白了。
盡管皇上信任沈家,信任她父親,器重她弟弟,但是總是也想要多安心一分,在自己弟弟身側放入太后那頭的人,或許這樣皇上更能放心。
但皇后唯有這一個弟弟,即便她日日為弟弟的親事操心,但又怎么不想為弟弟操心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而不是這般有利益裹挾的姻緣。
那般兩人即便成了婚,日子過著終究不是想要的。
皇后明白皇上這么做的心思,她默默往自己弟弟那頭看去,只見著沈肆低低撐著額頭,撐在案前沉默。
只是她要回神的時候,又見著自己弟弟目光在撐在額頭的手掌下,微微往她身上看來一眼,那眼眸里沉色一如既往的沉穩,就連醉酒的微醺都已看不大見。
殿內光線明顯昏暗,擋住了沈肆的眼睛里許多情緒,皇后也在那一眼里看明白了自己弟弟的意思。
讓她不用管這里的事情。
她便很適時的告退出去,又如常叮囑皇上為著身子少飲一些。
皇上的興致顯然依舊,叫皇后先去歇息后又叫旁邊的宮人倒酒。
沈肆被勸著又飲了一杯,此時他撐在案上,搖搖欲墜。
皇上推了推而沈肆,見沈肆連反應都遲鈍下來,便笑了笑,招手讓孫寶瓊過來。
待孫寶瓊來了,皇上起身拍了拍坐在椅上沈肆的肩膀,也有些醉意道:“阿肆,你酒量倒比不上朕了。”
沈肆忙撐著要站起來回話,卻又被皇上的手按著肩膀按了下去。
皇上笑道:“既醉了今夜就留在這里睡下就是。”
說完又拍了拍沈肆的肩頭:“我讓人給你端了醒酒茶,飲了便歇息吧。”
皇上雖已年近五十,但身形依舊修長,不見多少老態,太監要過來扶著,他也揮揮手讓人站去一邊,獨自先出了屋子。
沈肆依舊低頭撐頭在案上,直到身邊一抹香氣飄過來,接著是一道女子輕柔的聲音:“沈大人先飲茶吧。”
一雙白凈柔嫩的手送到了跟前,寬袖微微墜落,露出白凈的手腕,手腕上一只碧綠玉鐲將那只手襯的愈加的白皙。
沈肆的目光看了那手腕一眼,視線往上,再就是一張精致溫婉的臉龐。
含著幾分羞澀,身子彎在他面前,好似柔順又聽話好脾氣,一只手端著玉碗,另外一只手卻捏著玉勺,送了一勺醒酒茶往沈肆的唇邊送去:“沈大人醉了,飲一口吧。”
沈肆垂了眼簾,視線又微微一斜,看著窗外站著的人影,又長長吐出一口酒氣,叫她將碗放下,退去一邊。
孫寶瓊一愣,她容貌在齊州是一等一的,即便在京城,也是生的極好看的。
太后娘娘說,她眉眼里柔中帶媚,與一人的眼神極像,侯爺會喜歡她的。
她雖不知道那一人是誰,但太后娘娘說侯爺會喜歡她。
她沒見過沈侯爺,今日是第一眼,雖知曉母親說沈侯爺是京城內炙手可熱的夫婿,只要嫁給了他,后半生依舊榮華,但她原本心里依舊有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