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內(nèi),季含漪回來的這兩日,和離的事情依舊應(yīng)著外祖母的意思瞞著母親,昨日她去看過了母親一回,早上過去便只是在外頭問問春菊母親的身子。
之前嚴(yán)寒的時(shí)候整日呆在屋子里倒沒怎么病,如今的天沒那么冷了,出去園子里一趟,就又頭疼了。
顧氏的身子自從吃了那砒霜之后就再也沒好過,身子太虛,即便是一個(gè)小小的病癥,對于顧氏來說都是大病。
季含漪站在院門口處的,聽著春菊出來低聲回話:“姑娘放心,夫人就是容易睡,吃的比昨日還多吃了半碗呢。”
“之前也頭疼過,養(yǎng)幾日就能好起來了。”
季含漪眉目間的擔(dān)憂在聽了這話也依舊沒有好多少,她讓身邊的容春將手上開好的藥包送過去,又低聲道:“郎中說母親身子太虛,平日里吃的不在多,少吃些,多吃幾回也行。”
春菊就忙點(diǎn)頭:“姑娘放心吧,我們記著的。”
季含漪這才往院子內(nèi)看了一眼,又往回走,往外祖母給她收拾出來的宜春院走。
宜春院的位置在東院,挨著后園子,從前大姑娘住的院子,位置倒是好的。
路上季含漪問容春前門今日有沒有來信,容春搖頭道:“奴婢去問過了,還沒來。”
從那日從季家出來已經(jīng)過了兩日,遲遲沒有謝家那頭的消息來,季含漪也是有些不安心的。
她如今要緊的事情就是與謝玉恒盡快和離,若是還不趕緊,還不知道后頭又出什么事情來。
正想著,前門口來了消息,遞了一封信來,說是謝家的信。
季含漪忙將信接過來,是林嬤嬤送來的。
林嬤嬤雖說識(shí)一些字,但也不多,所以信上的內(nèi)容很簡單,大意便是謝玉恒已經(jīng)醒來了,郎中來看了病,說謝玉恒嘔血是思慮和傷心過度才嘔血的。
季含漪依舊面無表情,他謝玉恒又有什么可傷心的。
他該是終于如愿以償。
季含漪收好了信回了院子給謝老太太寫了一封信去。
雖說季含漪如今早已不再信任謝府的任何一個(gè)人,但謝老太太好歹還算有些明事理的。
她在信中也算委婉說了自己的決定,問后日能否去再商議和離的事,若是謝玉恒執(zhí)意不肯和離,她便帶著當(dāng)年謝大老爺寫下的字據(jù)告去通政司。
通政司上達(dá)天聽,她也不在乎將事情鬧大了,雖說她是不想鬧成這樣的。
季含漪明白謝玉恒最注重在外頭的名聲,即便這件事或許并不是大事,也并不足夠毀了謝玉恒的仕途,但謝玉恒和謝家背信棄義的名聲便抹不去了。
她知道謝老太太一向注重家族聲譽(yù),謝老太太也一向心里有計(jì)較,雖不管事,但謝府里的事情在她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
況且她如今早已經(jīng)家道中落,在強(qiáng)留下一個(gè)沒有家族倚仗的嫡妻,和毀了名聲,謝玉恒也知曉怎么選。
即便謝玉恒依舊不肯,謝老太太也能辨別她的決心。
謝老太太以為的所有女人都應(yīng)該為人前和穆的一生忍氣吞聲,從來也不是這樣。
至少她不愿。
這信剛寫好,季含漪就讓人送去了謝府。
到了下午天快沉了時(shí)候,季含漪正在外祖母院子里說話,說著正好過完了年,明日去廟里祈福的事情,三姑娘四姑娘也在旁邊坐著,屋子里燒著暖炭,也很熱鬧。
顧晏下值回來路過和盛齋,帶了杏仁佛手與荷花酥來,幾個(gè)姑娘正好一起分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