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在旁聽著林氏的這些話,臉上的神情尤其難看,青白一陣,卻不好和謝家人硬碰上。
林氏心里有口氣,本來還要對張氏罵一通,卻正好見著季含漪從張氏的后面來了。
謝玉恒也見著了過來的季含漪,連忙往季含漪的面前過去,三兩日不見她,她眉目如初,即便鉛華洗凈,不施粉黛,僅僅一根簪子,目光冷清清的往他看來一眼,謝玉恒都覺得眼眶熱了。
沒人知曉這沒她的幾日里他是怎么過的,即便這幾日身邊李眀柔日日陪在他身側(cè),可他滿腦子的都是她。
李眀柔要換了從前院子里的所有東西,他原以為換了他就不想了,可換了后他愈加惶恐心慌,覺得連屋子里連關(guān)于她的氣息都沒了。
他睡在她那間書房的竹榻上,唯有那熟悉的味道叫他能夠安心。
他才意識到原她才是最要緊的。
他現(xiàn)在只等著見她,與她說一句話,迫不及待的就要對她開口。
似乎是生怕季含漪再走了,謝玉恒竟不顧前門口外圍著這么多的人,直接就彎腰將季含漪緊緊的抱進了懷里,他雙手緊緊按在季含漪后背上,用力抱緊不叫她掙扎,又急促的顫抖開口:“含漪,我現(xiàn)在才明白了,我心里喜歡你,一直喜歡都是你。”
“我半點沒有喜歡過明柔,求你與我回去,我將明柔送到鄉(xiāng)下去,或則我不要她,我叫她走,再不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從前我對你的忽視往后再也不會了,我好好待你……”
說到最后,謝玉恒的聲音里竟然有隱隱哽咽:“含漪,求你……”
季含漪滿身抗拒厭惡,卻推不開,抬頭要開口,卻又見謝玉恒竟然想當著這么多人面朝她吻下來,半點都沒想要顧及她臉面,一時震驚,趕緊別過頭叫人過來。
站在旁邊的顧晏看著這一幕眉頭深皺,過來便要將謝玉恒拉開,但謝玉恒身邊圍了不少人,見著顧晏上前就要上前來攔。
顧晏見狀,也叫了身后家丁們上來去拉。
林氏怕傷著了謝玉恒,謝玉恒本就是在病榻上偷偷跑出來的,那身上的傷都還沒好,這般折騰身子哪里能受得住,尖聲喊著讓下人趕緊去護著,場面頓時亂做了一團。
季含漪也沒想到現(xiàn)在竟鬧成了這樣,她試圖與謝玉恒好好說話,但謝玉恒緊緊捏著她的腰不松,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嘈雜聲中,只好試著回頭叫顧晏讓人先散開。
只是好似已經(jīng)來不及了,巡檢司的人忽然帶著火把火來,要將夜里鬧事的人都帶走。
站在不遠處一直沒說話的李眀柔淚眼婆娑的怔怔看著這一幕,看著哪個自小最疼愛她的謝哥哥將季含漪緊緊抱在懷里,看著謝哥哥居然說要將她送走。
她的身子已經(jīng)給了他,他居然為了季含漪,說要將她送走。
李眀柔眼里淚水大顆滾落,又失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絕望的看著人群里謝玉恒依舊不肯松開的動作。
另一邊暗色中的一輛馬車內(nèi),沈肆一只修長的手指靜靜掀開一角簾子,目光看向顧府院門口那場鬧劇。
那前門明亮的火光微微映出他眼里閃爍,看著巡檢司的人舉著火把將顧家人圍在中間,又看著謝玉恒將季含漪緊摟的那一幕,涼薄的眉目下透出一股冷色。
他放下簾子,輕叩了下馬車,站在外頭的巡街御史立馬明白了意思,手一揮,兵馬司的人便紛紛便圍了過去。
那些巡檢司的人來,明顯是認得謝家的人的,對謝家人格外客氣,但對顧家便不這樣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