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廣發說:“不是吧,郝秘書,我以前咋也聽說過呢,有的領導借著外出開會游山玩水,悠哉樂哉。”
郝時笑了,說:“尹董,你說的那是以前,那是極個別的領導才那樣做。但現在不同了,要求嚴了,沒人敢再接外出開會的機會,游山玩水了。”
小翻譯雖然年輕,卻沒走過這么遠的山路,便有些氣喘吁吁,說:“累死寶寶了,不行了,我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得一步也邁不動了”
尹廣發也停住了腳步,手拄膝蓋說:“不行了,我可不往里走了,累死我了。”
廖莎拄著一根樹枝,也站住了,瞅著前邊行走的姜大路,膽突突地說:“越往森林里走,天越暗,咱們不會遇到啥危險吧。”
尹廣發氣喘如牛,說:“越往里走,原始森林越高大、越茂密,樹冠把陽光遮住了,所以顯得越來越暗。”他雙手攏成喇叭,對著前邊還往密林里鉆的姜大路說,“別再往里走了,姜書記,再往里走太危險了,我看到老虎爪印和黑熊的糞便了。”
果然,前方十幾米多米遠的姜大路聽見尹廣發的喊話,停住了腳步。
惡作劇得逞的尹廣發,得意地朝大家伸了下舌頭,繼續喊道:“哎呀,這堆黑熊糞是新鮮的,是黑瞎子剛拉下來的。”
他的司機趙虎好奇,跑過來問,“哪呢,黑瞎子糞便在哪呢?”
“滾犢子!”尹廣發朝他屁股踹了一腳,“哪他媽都有你。”趙虎一屁股跌坐在腐葉上,瞪著大眼睛,莫名其妙地望著尹廣發,蒙圈了。
俄羅斯遠東地區的原始森林里。
兩輛越野車繼續向北行駛。他們進入到一片完全由白樺樹和楓樺樹組成的原始森林。郝時興奮地說,“真是開眼界了,長這么大從未見過如此大片的白樺和楓樺樹林,景色好美啊。”
廖莎雖然是烏蘇市人,但也是第一次深入原始森林腹地,他贊美道:“美麗的白樺林,你們看,那些白樺樹多漂亮啊!”
拐過一道山彎,一個俄羅斯小鎮,忽地出現在大家眼前,有種驚艷的感覺。
前邊領路的趙虎,將車開進一家小餐廳院子。這是一棟刷著淡綠色油漆的、別致的俄式建筑,小院被半人高的藍色木籬笆圍著,里面長著幾顆刺玫果樹,盛開著滿樹粉紅色花朵。
尹廣發率先下車,跺著腳說:“跑這么遠的路,累死了,坐車坐得腿腳都麻了。”
姜大路也下了車,用力跺了跺腳。尹廣發叼著煙走過來,遞給他一支說:“我還以為姜大書記是神人、鐵人呢,原來你的腳也麻啊!”
姜大路深吸了口煙,目光探及小鎮遠處,說,“小鎮不大,像個童話,美不勝收啊!”
尹廣發叼著香煙進屋了。
姜大路掏出手機走到院外打電話,“凱旋縣長啊,有件事我跟你說一聲,廣州那邊一個大投資商牟明遠,是廣州市的家具協會副會長,對恤品江縣的投資環境比較感興趣。他很快就帶隊前來恤品江縣考察、調研。我不放心俄羅斯這邊的木材資源情況,所以昨天下午,拽著尹廣發到這邊考察來了。”
“噢,原來你在俄羅斯呢。”話筒傳來余凱旋的聲音:“怪不得我今天早上去找你匯報,你沒在辦公室呢。”
一片樺樹葉落在姜大路的睫毛上,他伸手劃拉掉,看著它打著旋兒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