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前面不遠處就到了羊角氏。”一名族人在一旁提醒道。他的話使公孫族長從紛繁的遐想中回過神來。
眼前的草原上突然出現三三兩兩的羊群,一些牧羊人的身影隱現其中。“唉,不知不覺都走了這么遠了?!”公孫族長情不自禁地嘆道。
這片廣闊的草原上繁衍生息著數百個部落。千年以來往來遷徙,相互通婚,同時也摻雜著陰謀和仇殺。御土族與羊角氏的關系還算不錯,兩族的族長更是多年的老友。
果然,羊角氏頭人聽到遷徙隊伍到來的消息之后立即親至路邊相迎,邀請公孫族長到帳篷中一坐。公孫族長感于盛情,欣然應允。
幾位頭人同時受到羊角氏頭人的盛情款待。公孫族長向羊角氏頭人提到此次遷徙的原因。羊角氏頭人深表同情。羊角氏頭人同樣已經了解到一些北陽城中的消息。
公孫族長從羊角氏頭人那里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異凡一心想要鎮壓御土族,但礙于雖龍大軍屯駐在側,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但這并不代表異凡就毫無動作。得知御土族已經向東遷徙,異凡想出了一個主意:他以烈帝的名義下發詔書,令沿途諸部攻擊遷徙部落。一旦得手,所有擄獲的幣帛子女都合法地為該部落所得,若放任遷徙諸部經過,則視同一起叛逆,將遭受朝廷相同的攻伐。
公孫族長聽了大吃一驚。羊角氏頭人見狀安慰道:“我絕不會聽從異凡的命令。你們盡可以放心離去。”但是他同時對遷徙諸部的未來表示擔心:“今天你們能從我這里安然經過,并不代表以后會一路順暢。草原上諸部爭權奪利由來已久。人心不古,如今異凡得勢,草原上想投靠異凡的人不在少數。”他提醒公孫族長路上小心。
辭別了羊角氏族長,遷徙隊伍繼續上路。公孫族長打心眼里暗暗感激羊角氏族長冒著風險的善意之舉。幾天過后,他們又向東走出了一百多里。眼看著已經離北陽城越來越遠,身后也沒有追兵出現,眾人漸漸放下心來,隊伍中也多了幾分歡聲笑語。
坡地上,一個孤傲的身影坐在一頭體形健壯的成年白狼身上。微風拂動著厄蘇的衣袂。陽光有些刺眼,厄蘇瞇縫著雙眼打量著遠處那個部落。
那個部落規模看上去并不大。大大小小的白色帳篷像剛剛從草地里長出來的新鮮蘑菇。營地周圍散落著一些羊群。那里正是羊角氏營地。營地里有些人正在進進出出,但羊角氏族人并沒有意識到已經臨近的危險,整個營地平靜如常。
厄蘇身后密密麻麻地站滿了戰士。他們一個個刀劍出鞘,殺氣騰騰,就等著厄蘇一聲令下。
厄蘇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右手果斷地一揮,發出了戰士們期待已久的命令。狼潮立即涌動,迫不及待地從兩翼開始包抄,沖下山坡,朝著羊角氏營地撲去。
狼蹄在草地上輕盈地踩過,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野豺氏族人很快就撲到營地近前。首先發現這些入侵者的是那些羊群。羊群不停地亂叫,驚慌失措,四散奔跑。緊接著那里的牧羊人終于發現了危險。野豺氏族人箭無虛發,將那些牧羊人一一射死。
野豺氏族人迅速沖進營地。一名羊角氏族人聽到外面的動靜,剛剛來得及從帳篷里探出頭來,就被迎面一刀砍翻在地。
以羊角氏的實力即便是在戰場上全力以赴也完全不是野豺氏的對手,更何況他們遇到的是突然襲擊。戰斗的結果毫無懸念,野豺氏以零傷亡的戰績徹底擊潰了羊角氏,羊角氏族長被殺,族人除戰死外全部被俘,淪為奴隸。
“誰能告訴我,御土部究竟去哪兒了?”厄蘇全身濺滿了血跡,沖著眼前這些俘虜厲聲問道。
一名膽怯的俘虜指了指御土部之前遠去的方向。厄蘇抬頭望著那個方向,嘴角泛起一絲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