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們沒料到,這個病懨懨的人類能發(fā)出這么大聲音,不自覺抬起觸肢,捂住類似耳朵的接收聲音器官。
應斐吼出那一句之后,緊張才遲來地涌上心頭。
只是,光嗓門大是沒用的,離他們最近的蟲子很快從“噪音攻擊”中恢復過來,這次目標成了應斐。
眠昔聲音發(fā)顫:“叔叔,手手——!”
應斐還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只見那蟲族俯身,前肢化作螳螂般的刃,寒光閃過,精準地鉗住了應斐的機械臂。
金屬頓時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應斐驚叫著拼命后退,可他的力氣跟蟲族比起來像個軟弱的玩具,被死死摁在原地。
蟲族發(fā)出嘶啞的、輕蔑的笑聲,稍稍一用力——
咔嚓!
金屬連接處生生撕裂,火花迸濺,冷卻液順著斷口噴灑而出,猶如鮮血。
劇痛順著神經(jīng)接口直接砸向大腦,應斐臉色慘白,跪倒在地上,過量的痛楚叫他嘴唇哆嗦,根本說不出話來。
蟲族用前肢夾起機械臂,瞅了瞅,似乎認定這玩意兒對自己沒用,隨手扔在了一邊。
應斐汗如雨下。
上一次遭受如此折磨,還是真正的手臂斷掉的那回,沒想到這種事情會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第二次。
暈掉也好,死掉也罷,都可以。
只要別再這么疼——
小小的身影撲到他身上,幼崽眼睛紅紅,像只小兔子,顫抖地抱住他斷裂的機械臂。
是在害怕吧?也是,這么小的孩子,自己真不該……
出乎意料的是,幼崽撫摸著崩裂的金屬外殼,有點兒發(fā)抖,還是努力安撫他:“叔叔,不疼,不疼……”
隨著她說出這句預言,翅膀泛起金色流光,而應斐腦海中的恐慌與疼痛竟被按下了停止鍵,宛若驟雨后的湖面,只余漣漪。
很快,他意識到那不光是對情緒的安撫,精神力因硬生生撕扯開的劇痛,居然也大大緩解。
應斐張了張嘴。
差點忘了,小棉花糖還有這個能力呢!
更奇異的是,那幾只蟲族的身形僵滯,肢節(jié)懸停在半空,仿佛被眠昔精神力的余威波及。
它們做不出任何反應,被某種力量強行按捺下來,畸形的眼球轉動著,對幼崽身上那股陌生而強大的力量感到格外好奇。
‘是……她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