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僵在原地,脊背幾乎在一瞬間繃直。
那聲音非常熟悉,尾音頗為隨和,卻比任何直接的壓迫都更有穿透力。
總督手里的終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他沒去管它屏幕上蛛絲般的裂紋,顫顫巍巍轉過身,喉結上下滾動,半晌擠出一句:“陛、陛下——”
議長比他的反應快些,立即換上一副笑容:“陛下您怎么來了?也不提前說,我好讓人招待……”
覓夏身著深海藍的帝國禮袍,裙擺的金紋在燈光下微微流動,仿若潮汐。
皇室衛兵在她身后整齊止步,肅靜而威嚴。
議長和總督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是說皇帝還在聯邦,最快也要一周后才能回來嗎?
怎么突然……
覓夏似笑非笑:“我記得,你的辦公地點不在這里吧?”
議長有些尷尬:“這個……我是來協助總督先生處理事件的?!?/p>
總督接收到他的視線,連忙道:“對,對,是我請議長先生幫忙。他博學,明智……”
覓夏抬手:“我不是來聽你們互相吹捧的?!?/p>
二人立刻噤聲。
覓夏抬眼掃了圈四周:“既然說是處理事件,那么,是多什么樣的大事兒,能夠驚動日理萬機的二位,不惜放下所有繁忙公務,擠在這小小的實驗室?”
總督的額頭已經滲出汗:“我們懷疑,有蟲族勢力滲入帝國高層……”
“有證據嗎?”覓夏問。
總督:“有一部分,我們還在繼續調查中……”
“完整嗎?”覓夏打斷,“證據鏈閉合嗎?”
總督一愣:“還、還沒有……”
“唔?!币捪牟街磷狼埃讣庠谶呇剌p輕敲了兩下,“也就是說,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你們對一名遠遠不滿最低民事責任年齡的未成年人,實行了超過一周的監禁?”
總督張了張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此前他沒覺得,怎么聽女帝這么一說,自己干的事兒這么畜生呢?
議長卻是振振有詞:“陛下,我們的一切操作均嚴格依照監察局管理條例執行,全程留有監控記錄,可證明未對此名未成年人實施任何形式的虐待;監護人也在場……”
“對這么年幼的孩子限制人身自由,整天被抓去做實驗,原來不叫虐待嗎?”覓夏淡淡抬眼,“難不成,你或者你的孩子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經歷?”
議長差點被自己說出去的話噎死。
總督擦了擦汗,接過話頭:“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覓夏并未直接回答,抬了抬下巴:“那個孩子在哪兒?我要見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