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在城中一處戒備森嚴的府邸深處,書房的太陽燈明亮如晝。
空氣中彌漫著古舊羊皮卷和封蠟的混合氣息,厚重的帷幔隔絕窗外的寒意,也隔絕所有窺探。
諾曼子爵端坐于一張寬大的紫檀木書桌后。
他年約五十,鬢角已染上風霜,但一雙眼睛卻依舊銳利如鷹,不帶絲毫渾濁。
厚重的帷幔外,一個黑袍人跪在地上,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幽靈,讓人感受不到。
黑袍人低聲匯報著針對海瑟薇的行動。
“大人,計劃失敗了……”
諾曼子爵對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專注審閱著手中的公文,羽毛筆的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細微而有節奏的沙沙聲。
實際上,在對付海瑟薇這件事,諾曼子爵根本就沒有投入過多的精力,只是將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辦。
連海瑟薇的父親,那位曾經叱咤邊境的法蘭子爵,都是諾曼的手下敗將。
何況是一個小輩,根本不值得他太過關注。
“海瑟薇小姐當眾召來了一支騎兵隊,將鬧事的人全部抓捕,并扭送到了防衛廳,為了防止牽扯到我們身上,已經將狼牙傭兵的正副團長都處理掉?!?/p>
子爵手中的羽毛筆終于停下,卻不是因為這則消息,而是需要蘸一些墨水。
黑袍人繼續匯報:“另外,羅蘭騎士帶著十幾名法蘭家族的舊部,已經以自由傭兵的名義加入法蘭之劍。”
這一次,諾曼子爵終于從公文上分出一絲注意力。
他停下手里的筆,房間里的溫度仿佛都隨之下降了幾分。
“哦?”
諾曼拖長了音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諷,“小聰明?!?/p>
作為在索倫堡的權力旋渦中浸淫數十年的老狐貍,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就看穿了海瑟薇的真實意圖。
借傭兵團之名,召回昔日的舊部下。
這個計策看似巧妙,但在諾曼子爵眼中,卻幼稚得可笑。
她以為索倫伯爵是瞎子嗎?還是覺得伯爵府里的那些謀士都是蠢貨?
這點小打小鬧,伯爵或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是她真敢將當年被驅散的騎士舊部大規模召回,那便是公然挑釁伯爵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