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胡同的傍晚,總裹著股暖乎乎的煙火氣——萌萌的爆肚攤剛支起來,煤爐上的鐵鍋“滋滋”冒油,辣椒油的香味飄得滿院都是;孫剃頭匠收了攤,正用布擦剃頭刀,銅盆里的水映著漸暗的天色;張大爺拎著鳥籠往回走,百靈鳥在籠里“嘰嘰喳喳”叫著,像是在催著回家吃飯。
可今兒的四合院,卻比往常暗了幾分。剛到飯點,院兒中央那盞掛在老槐樹上的公共燈泡“啪”地滅了,整個院子瞬間黑下來,只剩下各家窗戶里透出的零星燈光。
“哎喲!咋突然黑了?”應(yīng)大媽端著個搪瓷碗從屋里出來,碗里盛著剛熬好的小米粥,“我還想把粥端到院里吃呢,這燈一滅,路都瞅不清了!”
張大爺趕緊把鳥籠掛在門廊鉤子上,掏出打火機“咔嗒”點著:“估計是燈泡燒了!這燈掛了五年,早該換了!咱院兒就這一盞公共燈,晚上沒它可不行,萌萌丫頭出攤、我起夜遛鳥,都得靠它!”
萌萌正給爆肚裝碗,聽見這話也皺起眉:“可不是嘛!剛才有個顧客想晚上來買爆肚,瞅著院兒黑,轉(zhuǎn)身就走了!這燈不亮,我晚上生意都受影響!”
孫剃頭匠也湊過來,借著打火機的光瞅了瞅燈泡:“這燈太高,得搭梯子才能換!咱先湊錢買個新燈泡,明兒再找電工來裝!”
“我出50!”張大爺率先開口,從兜里掏出五張十塊的,“這燈我用得最多,得多出點!”
“我出30!”應(yīng)大媽也掏出錢,“我晚上總在院里晾衣服,沒燈也不方便!”
“我出20!”孫剃頭匠把錢遞過來,“我剃頭攤早上支得早,有時候也得靠這燈照明!”
大家正湊錢,劉梅拎著個空菜籃子從外面回來,聽見“湊錢買燈泡”,趕緊擠進來:“哎喲!買燈泡啊?我也出!我出10塊!”她說著,從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我家那燈泡也快壞了,到時候換公共燈的時候,能不能多買一個,給我家也換上?”
“你家燈泡壞了,得自己買!”孫剃頭匠撇了撇嘴,“這公共燈的錢,是給全院用的,不能給你私用!”
“我這不是順便嘛!”劉梅臉一紅,又馬上說,“再說我也出了錢,多拿一個咋了?”
正吵著,東廂房的門“吱呀”開了,曉星端著個剛洗好的碗出來,借著屋里的燈光瞅見院里的熱鬧:“大伙兒咋圍著呢?咋這么黑?”
“曉星丫頭,你可來了!”張大爺趕緊說,“公共燈泡燒了,咱正湊錢買新的,劉梅想出10塊錢,還想多拿一個燈泡放家里用!”
曉星笑著走過來:“買燈泡是好事,別吵了!我這兒有200塊,先拿去買,不夠再補!”她從兜里掏出兩張一百的,遞給應(yīng)大媽,“應(yīng)大媽,您拿著,明兒跟張大爺一起去買,挑個亮堂的LED燈,省電還耐用!”
“200塊?太多了!”應(yīng)大媽趕緊推辭,“咱湊湊就夠了,不用你出這么多!”
“就是!”張大爺也說,“你剛搬來沒多久,哪能讓你花這么多錢!”
“沒事兒!”曉星擺手,“咱院兒是一家人,公共燈壞了,大家都得用,我出點錢應(yīng)該的!再說我平時也受大家照顧,應(yīng)大媽給我送粥,孫大爺幫我修電飯煲,張大爺幫我搬東西,這點錢不算啥!”
劉梅在旁邊聽著,心里有點不好意思,又從兜里摸出10塊錢:“那我再出10塊!湊個20,到時候換燈的時候,我也去幫忙,多拿一個燈泡的事兒,就當我?guī)凸さ膱蟪辏胁???/p>
大家見她態(tài)度軟了,也沒再計較,應(yīng)大媽收下錢,笑著說:“行!明兒你跟我們一起去,幫著拎燈泡,多拿一個就多拿一個,不過你家燈泡壞了,下次得自己買!”
“哎!好嘞!”劉梅趕緊點頭,臉上露出點笑容——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心想幫忙,不是光想著占便宜。
第二天一早,應(yīng)大媽、張大爺、劉梅就拎著錢去胡同口的“光明燈泡店”買燈泡。曉星本來想一起去,可萌萌說爆肚攤早上要備料,缺個人手,曉星就留下來幫忙了。
“老板,給咱拿個最亮的LED公共燈泡!要能照整個院子的!”張大爺一進店里就喊。
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穿著件藍色的工裝服,正趴在柜臺上修臺燈:“來啦!最亮的就是這款,100瓦的LED燈,照二十平米沒問題,還省電,一個月也就一度電!”他說著,從貨架上拿下來個銀色的燈泡,上面印著“節(jié)能高亮”的字樣。
應(yīng)大媽接過燈泡,掂量了掂量:“這燈泡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