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胡同的臘月十六,風(fēng)里裹著股糖稀的甜香——老槐樹上的紅燈籠被風(fēng)吹得“嘩啦”響,燈籠穗子沾著的雪沫子早化了,滴在底下的石桌上,積成小水洼;公共廚房的煙囪冒著白汽,應(yīng)大媽正熬著糖瓜(臘月二十三要祭灶),甜香混著隔壁孫剃頭匠磨剃刀的“沙沙”聲,飄得滿院都是。
張大爺拎著鳥籠從外面遛彎回來,籠里百靈鳥“嘰嘰喳喳”叫得比往常歡,他剛把鳥籠掛在門廊鉤子上,就揚著手里的紅紙喊:“大伙兒快來看!社區(qū)貼通知了,臘月十九辦‘年俗手作賽’,比剪紙、捏面人、做年禮,贏了能得‘全年社區(qū)年貨供應(yīng)’,還有老北京非遺手藝人當(dāng)評委!”
應(yīng)大媽從廚房探出頭,手里還攥著塊沒熬好的糖瓜:“真的假的?全年年貨供應(yīng)?那咱院兒要是贏了,過年都不用買米買油了!”
孫剃頭匠正坐在石凳上磨剃刀,聞言把剃刀往銅盆里一浸,“嘩啦”一聲濺起水花:“我去!這獎我得爭!我會捏面人,當(dāng)年跟我?guī)煾笇W(xué)過兩手,捏個錦鯉、福娃啥的,準(zhǔn)能贏!”
萌萌從爆肚攤后探出頭,手里還拿著剛?cè)嗪玫拿鎴F(tuán)(準(zhǔn)備做炸糕當(dāng)年禮):“我也參賽!我做‘爆肚味年糖’,把咱攤兒的辣椒油混進(jìn)糖里,肯定是獨一份!”
大家正說得熱鬧,劉梅拎著個布袋子從外面回來,袋子里裝著剛買的紅紙(想學(xué)剪紙蹭獎),聽見“全年年貨供應(yīng)”,眼睛一下子亮了,擠過來就喊:“我也參賽!我會剪‘福’字,去年還幫我家那口子剪過,剪得比街上賣的還好看!再說我力氣大,能幫大家搬材料,肯定能拿獎!”
孫剃頭匠瞇著眼睛瞅她手里的紅紙,嘴角撇了撇:“你可別!上回掃房你摔進(jìn)臘魚盆,沾了一身魚汁;幫曉星搬米袋,摔成‘米堆雪人’,這次手作賽,別把面人捏成煤球,剪紙剪到手!”
劉梅臉一紅,趕緊把紅紙舉起來:“這次不一樣!我昨兒跟胡同口的李嬸學(xué)了半宿,剪‘福’字保準(zhǔn)不歪!曉星丫頭跟我一組,她運氣好,咱準(zhǔn)能贏!”
曉星剛從屋里出來,脖子上還戴著陳陽送的錦鯉吊墜,手里拿著趙大夫給的“養(yǎng)生年禮方子”(想做安神香囊參賽),聽見這話笑著點頭:“行!劉姨,咱一組,我?guī)湍虼蛳率郑勐c兒,肯定沒問題!”
陳陽這時背著帆布包下班回來,帆布包上別著的“蹭運筆記”露了個角,手里還拎著個工具袋(裝著剪刀、膠水,特意帶來幫大家備賽):“我也幫忙!我跟街道辦的吳書記打聽了,這次比賽能申請‘社區(qū)手作材料補貼’,我?guī)驮墼簝簣罅嗣茴I(lǐng)十斤面粉、五斤紅紙、三斤糖稀,省不少錢!”
“太好了!”應(yīng)大媽高興得直拍手,“有陳陽幫忙,咱材料都不用愁了!我負(fù)責(zé)熬糖瓜當(dāng)參賽年禮,孫剃頭匠捏面人,萌萌做年糖,曉星和劉梅剪剪紙、做香囊,張大爺幫著看火、遞東西,分工明確!”
劉梅趕緊點頭,拎著布袋子就往公共廚房跑:“我去幫應(yīng)大媽熬糖瓜!曉星丫頭,你先把紅紙裁好,我一會兒就來!”
她剛進(jìn)廚房,就看見灶臺上放著萌萌準(zhǔn)備做年糖的面粉袋,心里琢磨:萌萌的年糖要是加多點面粉,就能多做幾盒,說不定能拿獎,我偷偷舀點放我布袋子里,沒人知道!
她趁應(yīng)大媽轉(zhuǎn)身拿糖稀的功夫,趕緊伸手往面粉袋里舀了兩勺,剛想塞進(jìn)布袋子,腳底下一滑——灶臺上沾了糖稀,她“哎喲”一聲摔了個“屁股蹲兒”,面粉袋被帶倒了,面粉撒了一地,她整個人坐在面粉里,活像個“白面判官”,布袋子里的紅紙也撒了,被面粉沾得白花花的。
“我的面粉!”應(yīng)大媽急得直跺腳,“這是萌萌做年糖的精面粉,就剩這些了,你咋給撒了!”
劉梅爬起來,看著滿身的面粉和地上的狼藉,臉通紅:“應(yīng)大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guī)湍鷴呙娣郏偃ゼZ店買一袋,王老板跟我熟,能便宜點!”
孫剃頭匠聽見動靜,湊過來一看,笑得直拍大腿:“劉梅,你這是要參賽演‘白面書生’啊?還沒比賽呢,先把自己‘打扮’成食材了!”
張大爺也笑著說:“你這丫頭,還是改不了這毛病!想幫忙就好好幫,別偷偷摸摸的!陳陽,快幫她把面粉掃了,再跟她去糧店買,別讓她再摔了!”
陳陽趕緊從工具袋里拿出掃帚,幫著掃面粉:“劉姨,您別慌,我陪您去糧店,王老板肯定給咱便宜!”
劉梅不好意思地跟著陳陽去糧店,路上還嘟囔:“我就是想多做點年糖,沒想著偷……”
陳陽笑著說:“劉姨,想多做咱跟萌萌說,她肯定愿意多給你面粉,以后別自己拿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話直說!”
劉梅點點頭,心里琢磨:陳陽說得對,以后得跟大家商量,不能再搞小動作了。
到了糧店,王老板一看見滿身面粉的劉梅,就笑了:“劉梅,你這是幫四合院做年禮呢?面粉撒了?我再給你裝一袋,算便宜點,就當(dāng)沾沾你們院兒的錦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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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梅接過面粉,不好意思地說:“謝謝王老板!以后我肯定小心,不浪費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