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專家點贊！錦鯉沖級省級保（第1頁）

吉祥胡同的正月初六，風里裹著股混了松墨香的爆肚味兒——老槐樹上的紅燈籠掛著新貼的“歡迎專家”橫幅，是劉梅昨兒踩著凳子貼的，貼到第二根繩就把“專家”寫成“專豕”，還振振有詞“‘家’字寶蓋頭沉，換個‘豕’輕省，專家看著也親切”，被張大爺笑“你是想請二師兄來評門墩”。風一吹橫幅“嘩啦”響，跟院里的動靜湊成了熱鬧曲兒：陳陽改門墩修復方案的“沙沙”聲（鉛筆都用禿兩根）、張大爺擦乾隆鐵牌的“咔嗒”聲（軟布蘸香油，擦得能照見人影）、應大媽熬甜醬的“咕嘟”聲（醬里加了王老板送的老冰糖，香得能飄三條胡同），連周快遞的電動三輪車都“突突”地繞胡同轉了三圈，車斗里的“清代木作名家名錄”掉了四本，正好砸在曉星腳邊——她剛幫趙大夫裝裱完1950年的診病賬本，手里還攥著裱賬本的米黃綾子，綾子邊還沾著點老墨渣。

“曉星丫頭！可算逮著您了！”周快遞跳下車，褲腿上沾著胡同口的冰碴子，從兜兒里掏出個皺巴巴的信封，“木作協會的王專家剛給我打電話，說半小時就到！我瞅著這名錄上寫‘王專家最認老匠人合影’，就順了幾本給你們，趕緊翻翻李滿倉的木作日志，說不定藏著寶貝！”

這話剛出口，劉梅“嗖”地從屋里竄出來，手里攥著個紅錦盒（想裝專家給的紀念品），頭發上還沾著點面粉（剛幫應大媽揉“專家歡迎包”的面團），錦盒上還歪歪扭扭貼了張紙條：“吉祥院特產”。她湊到張大爺身邊，眼睛直勾勾盯著乾隆鐵牌：“合影？清代的？能賣錢不？我跟您說，我姥姥當年有張清代的戲子照片，后來賣了150塊呢！張大爺，您讓我翻日志，我眼神好，比您的放大鏡還管用——上回我找座鐘文書，一眼就瞅見鐘芯縫兒里的紙！”

“您可別介！”孫剃頭匠扛著剃頭挑子從胡同口回來，銅盆里的熱水冒著白氣，“您上回找老棉襖證書，把應大媽的藍布衫撕了個三角口；上回幫陳陽粘圖紙，把圖紙和桌布粘一塊兒，最后用剪子才分開，您這手哪是‘翻’，是‘毀’！”

劉梅臉一紅，趕緊把錦盒往身后藏，手還在盒里亂摸：“那是以前！我昨兒跟陳陽學了‘老文檔輕翻法’，還練了用鑷子——不對，是用手指頭！曉星丫頭跟我一組，她運氣好，就算我翻錯了，她也能找著寶貝！”

曉星剛想接話，院門口突然傳來“吱呀”一聲——木作店的李建國領著個穿中山裝的老人進來，老人手里拎著個紫檀木盒，盒面上刻著“京派木作”四個字。“張大爺，這是木作協會的王專家！他特意把爺爺收藏的‘清代木作工具圖譜’帶來了，說能跟門墩的老工具比對，還能鑒定榫卯工藝！”

王專家剛打開木盒，劉梅就湊過去想摸里面的刻刀，沒注意腳下的綾子邊，“哎喲”一聲摔了個“屁股墩”，手里的紅錦盒飛出去，“嘩啦”一聲砸在陳陽攤開的木作日志上。更巧的是，錦盒里的東西撒了一地：有應大媽的甜醬小罐、萌萌的爆肚優惠券，還有孫剃頭匠的老剃刀（劉梅想當“非遺紀念品”包進去的），一顆奶糖還正好粘在日志的空白頁上。

“我的剃刀！”孫剃頭匠急得直跺腳，“這是我師父傳的，比我歲數都大，您咋給包進去了！”

曉星趕緊蹲下去撿奶糖，剛一扯，奶糖竟帶起幾行淡墨字——是李滿倉的筆跡：“光緒二十三年，與馬錫五兄共作吉祥院門墩，其榫卯用‘京派暗榫法’，惟此院配此工。”旁邊還夾著張巴掌大的黑白照片，照片里兩個穿長褂的人站在門墩旁，一個舉著墨斗，一個拿著曲尺，背后的老槐樹跟現在一模一樣！

“我的娘哎！這是馬錫五的合影！”王專家激動得眼鏡都滑到鼻尖上，趕緊掏出放大鏡，“馬錫五是清代京派木作的泰斗，現存的他的合影不超過五張！有了這個，門墩的歷史價值至少翻三倍，省級文保穩了！劉同志，您這一摔，可是幫了大忙！”

劉梅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面粉，也顧不上疼了，湊過去指著照片：“你看！我就說我錦鯉體質吧！摔一跤都能摔出老合影！王專家，這照片能賣錢不？我聽我姥姥說，老合影比老照片值錢，尤其是有名人的！”

“您可別瞎琢磨！”應大媽趕緊端著剛熬好的甜醬過來，醬碗上印著小錦鯉，“這照片是門墩的‘出生證明’，比錢金貴多了！快嘗嘗我這甜醬，一會兒配萌萌的爆肚，給您換換口——劉梅，你趕緊把剃刀給孫大爺，別再給人包成紀念品了！”

劉梅趕緊把剃刀遞過去，還不忘嘴硬：“我那是想給專家帶點‘非遺特產’，誰知道孫大爺的剃刀這么像寶貝！”

陳陽這時掏出手機給文物局的李專家發照片，手指都在抖：“李專家，我們找著馬錫五和李滿倉的合影了！王專家說這門墩夠京派木作代表，省級文保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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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分鐘，李專家就回復：“太好了！省級文保申報材料我幫你們預審過了，王專家簽字后就能走綠色通道，補貼能給到25萬，比市級多15萬！另外，木作協會還推薦門墩去參加‘國際木作大展’，下個月在上海開展！”

“耶！”全院都歡呼起來，周快遞也跟著拍巴掌：“我就說沾曉星丫頭的錦鯉氣準沒錯！我這就去胡同口的五金店借紅綢子，給門墩和老槐樹都掛上，喜慶！”

劉梅一聽“25萬補貼”“國際大展”，眼睛亮得像燈泡，端著甜醬就往萌萌的爆肚攤跑：“我也去！我幫萌萌調蘸料，專家吃了肯定夸，說不定還能讓爆肚也去國際大展！上回我幫王老板挖白菜窖，調的醬還被夸‘有老北京味兒’呢！”

可她剛跑到爆肚攤前，腳底下一滑——踩在周快遞掉的名錄上，“哎喲”一聲摔進了調料盆里，甜醬潑了萌萌一圍裙，還濺了剛煮好的爆肚半碗。

“我的醬！我的爆肚！”萌萌急得直跺腳，“這是給專家準備的，你咋還摔進去了！”

劉梅抹了把臉上的甜醬，還不忘舔了舔嘴角：“萌萌，您這醬真香！專家吃了肯定忘不了！再說我這是幫您‘加料’，甜醬混爆肚，說不定成‘國際爆款’了——王專家不是要去國際大展嘛，正好帶點嘗嘗！”

王專家正好走過來，聞著味兒笑了：“這味兒不錯啊！甜中帶咸，還有爆肚的鮮，比普通蘸料有層次！劉同志，您這‘意外加料’，倒調出了老北京的煙火氣——這爆肚要是去國際展，說不定能成‘中國味道代表’！”

大家都笑了，萌萌也忍不住笑：“那您就嘗嘗，這是‘劉梅專屬爆肚’，免費！”

王專家嘗了一口，豎起大拇指：“好吃！比我在琉璃廠吃的還地道！你們這四合院不僅有老手藝，還有好味道，省級文保就該給這樣有煙火氣的院子！”

接下來的考察順得像開了掛——王專家用圖譜比對李滿倉的老刻刀，確認是“京派木作正統工具”；看乾隆鐵牌的包漿，說“至少兩百年，沒摻假，是乾隆年間的官造鐵牌”；翻到馬錫五的合影和評語時，當場在申報材料上簽了字，還寫了句推薦語：“吉祥院門墩，京派木作活化石，當保之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