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書房內,燭火通明,五人圍坐桌前,氣氛凝重。柳清晏剛匯報完雙絕毒的查驗結果,宋小七便補充道:“之前我化驗過魏大人書房的飲食殘渣、茶水樣本,只檢測到微量藍鱗粉,不足以導致如此劇烈的毒發,當時還疑惑毒物是如何進入體內的,現在看來,另有蹊蹺。”
武少指尖輕點桌面,目光落在桌上擺放的魏廉遺物上——一方常用的端硯、一支狼毫毛筆、一枚隨身玉佩,還有一個素雅的香囊。這些都是從魏廉書房搜出的貼身物件,此前因未檢測出大量毒素,未被重點關注。
“雙絕毒是藍鱗粉與血竭草提煉液的混合體,柳姑娘剛才說,血竭草提煉液有強腐蝕性,且能通過皮膚滲透,對嗎?”武少看向柳清晏。
“正是。”柳清晏點頭,“血竭草提煉液黏性極強,若附著在貼身物件上,會緩慢釋放毒素,通過皮膚接觸滲入體內,長期積累后,達到一定劑量便會突然發作,七竅出血而亡。這種滲毒方式,比飲食下毒更隱蔽,也更難察覺。”
武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拿起那方端硯。硯臺質地溫潤,硯池邊緣有長期研磨墨汁的痕跡,他用手指輕輕摩挲硯池內側,觸感微黏,并非墨汁的順滑。“宋兄,麻煩化驗一下硯池邊緣的殘留物。”
宋小七立刻取出棉簽,蘸取少量殘留物,放在驗毒試紙上。試紙瞬間泛起黃綠色與淡紅色的混合色,與雙絕毒的顯色反應完全一致!“有雙絕毒!而且濃度不低!”
眾人皆是一驚。武少又拿起那支狼毫毛筆,筆桿靠近筆頭的位置,有一層極淡的青綠色涂層,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這支筆也有問題。”他將筆遞給宋小七,“筆桿的涂層,大概率是毒劑的載體。”
宋小七用銀探針刮取一點涂層,化驗后再次確認:“是雙絕毒!涂層是特制的,能緩慢釋放毒素,握筆時手指皮膚接觸,正好成為毒源入口。”
“原來如此!”蘇凝霜恍然大悟,“下毒人并非通過飲食,而是將雙絕毒制成涂層或黏性殘留物,附著在魏大人每日必用的硯臺、毛筆上。這些物件是他的貼身之物,日日接觸,毒素便在體內慢慢積累,直到達到毒發閾值,突然發作,讓人防不勝防。”
秦峰眉頭緊鎖:“能接觸到魏大人貼身物件,且不引起懷疑的,必然是他身邊的人。王坤作為他的同鄉兼下屬,經常出入他的書房,嫌疑最大。”
柳清晏補充道:“雙絕毒的提煉液黏性強,若直接涂抹在物件上容易被發現,下毒人應該是將其與墨汁、蠟油混合,制成涂層或混入硯臺的磨墨水中,讓毒素自然附著,極為隱蔽。”
武少拿起那枚玉佩和香囊,宋小七快速化驗后,搖了搖頭:“這兩件沒有檢測到毒劑。看來下毒人是精準選擇了魏大人使用頻率最高的硯臺和毛筆,而非盲目下毒。”
“這個推斷合情合理。”武少總結道,“魏大人三訪碼頭,核對賬本,逐漸接近真相,下毒人怕他察覺,便采用這種緩慢滲毒的方式,既不會立刻暴露,又能確保他在找到關鍵證據前毒發身亡。飲食中檢測到的微量毒素,大概率是下毒人故意留下的煙幕彈,誤導我們以為是飲食下毒。”
宋小七點頭認同:“這種滲毒方式,潛伏期長,發作突然,正好符合魏大人的情況——他三次訪碼頭期間身體并無異常,回到書房后不久便毒發,正是體內毒素積累到了臨界值。”
“那么,下毒人就是王坤?”柳清晏問道,“他有機會接觸魏大人的書房,也有動機阻止魏大人查案。”
“王坤有重大嫌疑,但可能還有同謀。”武少道,“雙絕毒的煉制工藝復雜,王坤未必能獨立完成,大概率是玄甲組織提供毒劑,王坤負責下毒。而且,能在魏大人的貼身物件上動手腳而不被發現,可能還有書房傭人被收買,協助完成。”
秦峰道:“我立刻去審訊王坤的親信,同時派人調查魏大人書房的傭人,找出協助下毒的人,拿到直接證據。”
蘇凝霜道:“我也可以通過江湖人脈,打探王坤近期是否與毒影門的人有接觸,確認毒劑的來源渠道。”
柳清晏看著硯臺和毛筆上的毒劑殘留,語氣鄭重:“這種滲毒方式隱蔽性極強,我們后續查案時,接觸任何嫌疑人的貼身物件,都必須格外小心,最好戴上防護手套,避免意外中毒。”她從包袱里取出幾副用厚麻布制成的手套,分給眾人,“這是我根據醫書建議制作的防護手套,能隔絕大部分植物毒素的滲透。”
眾人接過手套,紛紛戴上,心中對柳清晏的細心愈發敬佩。
武少看著桌上的物證,心中的線索愈發清晰:玄甲組織提供雙絕毒,王坤聯合魏府傭人,將毒劑附著在魏大人的貼身硯臺、毛筆上,通過皮膚滲毒的方式,緩慢積累毒素,最終導致魏大人毒發身亡。這一整套下毒計劃,周密而隱蔽,若非識破雙絕毒的特性,恐怕永遠無法查明真相。
“現在,我們有了明確的下毒方式和嫌疑人,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找到王坤下毒的直接證據,以及他與玄甲組織、毒影門勾結的鐵證。”武少道,“秦兄負責審訊與調查傭人,蘇姑娘負責打探江湖線索,宋兄和柳姑娘繼續完善解毒湯,同時化驗毒劑殘留,尋找更多下毒痕跡。我會整理所有線索,上報陛下,申請正式逮捕王坤,進行公開審訊。”
“好!”眾人齊聲應道。
燭火搖曳,照亮了桌上的物證與眾人堅定的臉龐。滲毒方式的破解,不僅揭開了魏大人死因的最后謎團,也讓案件的偵破邁出了關鍵一步。下毒人自以為隱蔽的手段,終究沒能逃過團隊的細致查驗與推理。
而此時,關押王坤的牢房內,王坤正焦躁地踱步。他得知毒影門使者被擒,雙絕毒被識破,心中早已惶恐不安,卻仍心存僥幸,認為只要自己不招供,朝廷就沒有直接證據定他的罪。他不知道,武少團隊已經找到了下毒的關鍵物證,正一步步逼近真相,即將給他致命一擊。
書房內,武少拿起那方有毒的端硯,指尖劃過硯池邊緣的毒劑殘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魏大人的冤屈,即將昭雪;幕后黑手的陰謀,也即將敗露。這場圍繞毒物與真相的較量,他們已經占據了主動,接下來,就是將所有罪犯繩之以法,還天下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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