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晨霧還未散盡,秦峰已站在府衙門前,手中攥著一封封火漆封口的信函,玄色勁裝外罩著一件不起眼的粗布長衫,腰間的短刃藏于衣襟之下。接到追查玄甲組織過往蹤跡的任務后,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將門人脈——秦家世代從軍,父親曾是鎮守邊關的驃騎大將軍,麾下舊部遍布各地軍營、驛站與邊鎮,這正是他獨有的優勢。
“這些信函需盡快送出,務必在三日內收到回復。”秦峰將信函交給心腹家丁,語氣嚴肅,“一封送雁門關守將趙毅,一封送涼州退役都尉陳老栓,還有一封送江南軍郵驛站的林主事,都是父親當年的親信,見信如見人。”
家丁領命離去后,秦峰轉身返回大理寺,直奔檔案室。他要調取五年前的邊關軍報、地方叛亂卷宗,尋找與玄甲組織相關的蛛絲馬跡。宋小七早已在此等候,面前堆著厚厚的卷宗,見到秦峰便迎了上來:“秦兄,我按你的要求,篩選出五年前涉及‘軍糧被劫’‘不明叛軍’‘西域毒物’的卷宗,足足有三十余冊。”
秦峰俯身翻閱,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目光銳利如鷹。這些卷宗多被定性為“盜匪作亂”“藩鎮小股叛亂”,記錄簡略,卻有幾處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你看這冊,元和元年秋,雁門關外三千石軍糧被劫,劫匪身著黑衣,行動迅捷,留下的尸體上有‘玄’字標識,當時定性為草原盜匪,可這標識與我們查獲的玄甲紋極為相似。”
宋小七湊近一看,卷宗插圖上的“玄”字歪歪扭扭,卻與玄甲令牌上的字體結構一致:“還有這冊,元和二年冬,涼州城外出現小股叛軍,使用的毒物與雙絕毒癥狀相似,只是毒性較弱,當時認為是地方豪強作亂,草草結案。”
秦峰心中一動,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若串聯起來,極有可能是玄甲組織早期的活動痕跡。就在這時,家丁匆匆返回,帶來了雁門關守將趙毅的回信。秦峰拆開信函,字跡剛勁有力,帶著邊關將士的豪邁:“賢侄所詢之事,確有蹊蹺。元和元年軍糧被劫案,我當時暗中追查,發現劫匪并非草原盜匪,其兵器、戰術皆為中原路數,且在劫糧地點找到一塊玄色甲片,上面有鱗片紋樣,與你描述的玄甲紋一致。因當時朝中有人施壓,令我不得深究,此案遂不了了之。”
“朝中施壓!”秦峰眼神一凜,與二十年前“玄甲案”的“高層干預”如出一轍,“看來玄甲組織五年前就已具備相當勢力,且能影響朝中決策。”
他立刻提筆回信,請求趙毅查找當年的玄色甲片與案宗副本,同時派人快馬加鞭,前往涼州尋訪退役都尉陳老栓。三日后,涼州傳來消息,陳老栓已隨信使抵達長安,正在大理寺外等候。
秦峰親自迎出,只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拄著拐杖,身著褪色的軍袍,眼神卻依舊銳利。“陳叔,多年未見,您身體還好?”秦峰上前攙扶,語氣恭敬——陳老栓曾是父親麾下的先鋒都尉,在戰場上救過父親的性命,秦峰自幼便視他為長輩。
陳老栓擺擺手,目光掃過秦峰,眼中滿是欣慰:“賢侄如今成了大理寺的棟梁,沒辜負你父親的期望。”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層層打開,里面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玄色甲片,邊緣磨損嚴重,上面的鱗片紋樣雖有些模糊,卻與玄甲令牌的紋樣一脈相承,“這就是當年涼州叛軍留下的甲片,我暗中收藏至今,就知道遲早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秦峰接過甲片,遞給宋小七化驗,轉頭問道:“陳叔,當年的叛軍可有其他異常?”
陳老栓坐在椅上,喝了口熱茶,緩緩回憶:“那股叛軍人數不多,約有百人,卻個個悍不畏死,且精通下毒。他們夜襲涼州城外的軍糧庫,只劫糧不傷人,行動詭異。我當時追擊,抓獲一名俘虜,從他口中逼問出‘玄甲’二字,還沒來得及細問,俘虜便七竅流血而亡,與李坤的死狀一模一樣。”
“也是毒囊自盡!”宋小七的化驗結果恰好出來,“秦兄,陳老栓帶來的甲片,材質與我們查獲的玄甲一致,都是西域玄鐵混合精鋼煉制,且甲片上殘留著微量的龍腦蜂蠟成分,與毒囊的蠟質同源!”
這一發現讓眾人興奮不已。秦峰繼續追問:“陳叔,當年的俘虜可有其他特征?或是提到過什么地名、人名?”
陳老栓閉目沉思片刻,道:“那俘虜腰間掛著一枚小小的銅牌,上面刻著‘柒’字,與你信中描述的李坤編號相同!他還提到‘玄主’‘漕運’等字眼,當時我不知其意,如今想來,正是玄甲組織與漕運貪腐的關聯!”
“編號相同!”秦峰心中震撼,玄甲組織的編號體系五年前就已存在,李坤的“柒”號并非臨時分配,而是組織內部的固定編號,說明其成員結構早已成型。
與此同時,江南軍郵驛站的林主事也傳來密信:“五年前,我曾截獲一封加密軍郵,寄信人是揚州漕運司的一名官員,收信人標注為‘玄使’,信中提到‘五年布局,糧草已足,靜待時機’,因涉及漕運官員,我不敢聲張,將信件暗中留存,現寄給賢侄,望能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