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時,洛陽府衙靜思院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風卷著梧桐葉沙沙作響,卻掩不住遠處街巷傳來的隱約馬蹄聲——那是刻意壓低的蹄鐵敲擊青石板的聲音,密集而急促,像暴雨前的鼓點。
蘇凝霜正倚在院門外的廊柱上,指尖摩挲著短刃的寒光。她奉武少之命趕來增援,替換宋小七去檢查外圍防線,此刻鼻尖忽然嗅到一絲極淡的血腥氣,混雜著西域龍涎香的味道——那是毒影門死士特有的熏香,用來掩蓋殺氣,卻逃不過她多年江湖歷練的敏銳嗅覺。
“警惕!”蘇凝霜低喝一聲,短刃瞬間出鞘,寒光劃破暮色。院內的禁軍士兵立刻繃緊神經,長戈齊齊舉起,屋頂的弓弩手也調整姿勢,箭尖對準院墻外的陰影。
話音未落,三十余名黑衣死士如鬼魅般從院墻外的老槐樹上躍下,黑衣上繡著猙獰的骷髏紋,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雙冰冷的眼睛。為首的死士手持一柄淬毒的長柄大刀,刀身泛著幽藍光澤,落地時腳尖一點,大刀帶著破空之聲直劈院門的鐵栓。
“鐺!”金鐵交鳴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發疼,鐵栓被劈出一道深痕。蘇凝霜身形如柳絮般掠出,短刃斜挑,精準地格開后續劈來的三柄彎刀。“武三思派你們來送死,倒是有幾分膽色!”她語氣冰冷,手腕翻轉間,短刃已劃破兩名死士的咽喉,鮮血濺在她的夜行衣上,暈開暗紅的花。
死士們顯然是精銳中的精銳,并未因同伴的死傷而亂了陣腳。他們分成三隊,一隊正面強攻院門,一隊攀援上墻,試圖從屋頂突破,還有一隊繞到院后,用炸藥炸開墻角的磚石——武三思顯然是孤注一擲,不僅動用了毒影門的死士,還配備了攻城的炸藥。
“宋小七,啟動火油機關!”蘇凝霜一邊與正面的死士纏斗,一邊高聲喊道。院墻上的宋小七早已就緒,聞言立刻扳動墻根的機關,數十個陶瓦罐從墻頭滾落,摔在死士腳下,里面的火油瞬間流淌開來。他抬手射出一支火箭,火油遇火轟然燃起,形成一道熊熊火墻,將攀墻的死士逼退,慘叫聲中,幾名死士渾身是火,從墻上跌落。
柳清晏提著藥箱沖出房間,手中握著一瓶特制的解毒噴霧:“小心他們的武器和毒霧!”她話音剛落,為首的死士便張口噴出一團墨綠色毒霧,正是毒影門的腐骨霧,所過之處,地面的青草瞬間枯萎發黑。
蘇凝霜早有防備,手腕一揚,三枚銀針射出,將毒霧中的三名死士穴位擊中,同時側身避開毒霧,短刃直刺為首死士的胸口。為首死士揮刀抵擋,刀身與短刃碰撞,火星四濺,他趁機抬腿踢向蘇凝霜的小腹,動作狠辣至極。
蘇凝霜腰身一擰,避開攻擊,腳尖卻不慎踩在一塊松動的青石板上,身形微微一頓。就在這剎那間,右側一名死士的彎刀趁隙劈來,刀刃上的毒汁泛著幽光,直指她的左臂。
“小心!”柳清晏驚呼出聲,手中的解毒噴霧對著那名死士噴出,霧氣嗆得死士咳嗽不止。但彎刀已近在咫尺,蘇凝霜來不及完全閃避,只能猛地轉動手臂,用小臂硬生生擋住刀刃。
“嗤啦”一聲,夜行衣被劃破,鋒利的彎刀在她左臂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毒汁瞬間滲入皮肉,傷口周圍的皮膚立刻泛起青黑。蘇凝霜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卻反手將短刃刺入那名死士的咽喉,鮮血噴涌而出,濺在她的臉上。
“蘇姑娘!”宋小七見狀,立刻從墻上躍下,手中的流星錘甩動,將圍攻蘇凝霜的兩名死士砸倒在地。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包止血粉,扔給柳清晏,“快幫她處理傷口,這里交給我!”
柳清晏撲到蘇凝霜身邊,不顧飛濺的鮮血,迅速用剪刀剪開她的衣袖,將止血粉均勻地撒在傷口上。止血粉與毒汁接觸,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白色的煙霧。“這是腐骨毒,必須盡快吸出毒液,否則毒素會蔓延到心臟!”柳清晏急聲道,正要俯身用嘴吸毒,卻被蘇凝霜一把推開。
“不用,我能撐住!”蘇凝霜咬著牙,手臂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但她知道此刻不能退縮。她撿起地上的短刃,重新站直身體,眼神依舊銳利如鷹,“死士還沒退,不能分心!”
此時,院后的炸藥轟然炸開,墻角的磚石飛濺,露出一個缺口。幾名死士趁機沖了進來,直撲關押趙虎的房間。蘇凝霜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不顧手臂的劇痛,足尖一點,身形如箭般射向缺口,短刃舞動如風,瞬間將兩名死士斬于刀下。
為首的死士見久攻不下,且己方傷亡慘重,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毒彈,就要引爆——那是毒影門的“七絕彈”,炸開后會釋放出致命毒煙,方圓十丈內無人能活。
“休想!”蘇凝霜識破他的意圖,強忍劇痛,將手中的短刃擲了出去。短刃如流星般射出,精準地刺穿了為首死士的手腕,毒彈掉落在地。她順勢上前,掌刀劈在為首死士的頸后,對方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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