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牢驚變
“嘩啦——”
冰冷的水混著鐵銹味,劈頭蓋臉澆在林越臉上。嗆的他直咳,腥甜的血沫子從嘴角涌出來,迷糊的意識就像被冰錐扎了一下,瞬間就清醒了。
“狗娘養的林家余孽!敢瞪我?”獄卒一腳踹在他的手背上,疼的林越心頭一顫獄卒獰笑著說道,“再過三個時辰,就把你跟你那通敵的老爹一起砍頭!到了陰曹地府,記得要問問閻王爺,這通敵叛國的滋味好不好受?”
林越死死地咬著牙。劇痛從四肢百骸傳進來,可更讓林越心驚的是腦子里的東西——明明就是在軍區的實驗室里調試著新型炸藥,怎么一睜眼就成了這破牢里的“林家余孽”?零零碎碎的記憶碎片像潮水般涌進大腦:大雍王朝,邊陲小吏林仲之的獨子,因“私通黑石部”的罪名,全家被打入死牢,明日午時三刻問斬。
“爹……”沙啞的聲音從喉嚨里發出,林越斜眼看向隔壁牢房。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蜷縮在草堆里,后背上的鞭傷因化膿發黑,只是出氣多進氣少。那是自己這具身體的父親,林仲之,一個一輩子奉公守法的小官,他怎么可能通敵呢?
“咳咳……越兒……”林仲之艱難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淌下淚來,“是爹沒用……被人陷害……連累了你……”
“誰陷害的?”林越追問,指尖在冰冷的地面上摳出深深的月牙印。作為現代軍事工程師,他最擅長的就是從混亂中抓線索——這死牢里的每一句對話,都可能藏著生機。
“是……是縣尉趙德昌……”林仲之咳得更兇了,“前幾日……我查到他倒賣軍糧給黑石部的人……他就反咬一口……偽造了書信……”
軍糧?黑石部的人?
林越心頭一震。在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里,大雍王朝北邊的黑石部是吃人的狼,每年冬天都要南下劫掠,在邊境糧食甚至比金子還金貴,尤其是軍糧。一個小小的縣尉怎么敢倒賣軍糧?這件事的背后恐怕沒那么簡單。
可現在想這些都沒用。三個時辰后就被要砍頭了,得想辦法自救!
林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掃過牢房。墻角堆著發霉的稻草,牢房的鐵欄桿上銹跡斑斑,對面牢房里面的囚犯縮成一團,像堆爛肉。唯一的生機,或許就在那封“偽造的書信”上。
“爹,那封‘通敵信’,你見過嗎?”
林仲之點點頭,氣若游絲:“是……是模仿我的筆跡寫的……說……說要給黑石人當內應……打開城門……”
聽到模仿筆跡四個字林越的心里一動。在現代刑偵學里,筆跡鑒定能找出無數破綻——運筆力度、連筆習慣、甚至墨水的暈染方式,根本瞞不過專業的眼睛。他雖然不是專業學刑偵的,但軍事工程里的細節分析,跟這道理相通!
“有人來提審過嗎?”
“有……今早……趙德昌親自來的……還帶了個官差,說是……府里派來的監斬官……”
監斬官!林越的眼睛亮了。只要能在監斬官面前戳穿偽證,就有一線生機!
可怎么讓監斬官相信?一個死囚的話,誰會當真?
他看向自己被碾傷的手,又看向牢門外。獄卒正背對著他們,跟另一個人賭錢,腰間的鑰匙串晃來晃去。
“爹,你再堅持一會兒。”林越壓低聲音,指尖在草堆里摸索,摸到一塊小石頭。林越攥緊手中石頭,慢慢挪動身體,靠近鐵欄桿,把石頭扔向了獄卒腰間的那串鑰匙。
“嘩啦——”鑰匙串響了一聲。
獄卒罵了句臟話,轉身朝這邊看。林越立刻躺倒,裝作昏死過去,耳朵卻豎得老高。
“這林家小子快不行了吧?”另一個獄卒笑道,“趙縣尉說了,別讓他死太早,砍頭的時候得讓他睜著眼。”
“放心,死不了。”剛才那個獄卒啐了口唾沫,“等會兒給他灌點米湯,吊著口氣就行。”
灌米湯?林越心里有了主意。
果然,沒過多久,那獄卒端著個破碗過來,粗暴地撬開他的嘴往里灌。溫熱的米湯混著沙子流進喉嚨,林越強忍著惡心,突然猛地咳嗽,雙手死死抓住獄卒的手腕!
第一章死牢驚變
“你娘的!”獄卒猝不及防,被拽得一個趔趄,碗“哐當”摔在地上。
“我要見監斬官!”林越嘶吼著,聲音嘶啞卻帶著股狠勁,“我有證據!趙德昌才是通敵的!那封信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