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前一日的鋪墊,何雨柱今早依舊準時到崗,如今眾人見他早來早已習以為常,沒人再像頭天那樣追問“怎么來這么早”,各自默默拿起工具:擇菜的蹲到菜筐旁,切菜的擦凈案板,生火的添柴攏火,后廚里很快響起鍋碗瓢盆的輕響,透著一股踏實的忙碌勁兒。
胖子湊到劉嵐身旁看著一大盆的土豆和一擔子白菜,眉頭皺成了疙瘩,忍不住叫苦:“咱們這還是萬人大廠呢,采購科就不能多尋摸點新鮮菜!天天就是蘿卜、白菜、土豆!”
昨天光是切夠幾百號人吃的土豆絲,他就握著菜刀站了小半天,晚上回家胳膊酸得抬不起來,今早穿衣服時還得用另一只手拽袖子。
更讓他費解的是,明明切土豆塊省時又省力,土豆切絲后蓬松,往餐盤里一盛看著滿滿當當,工人見了心里敞亮;可要是切成塊,一個土豆就那么四五瓣,往盤子里一放顯得孤零零的,難免讓人覺得食堂“小氣”,尤其在物資不算寬裕的年代,這份“視覺體面”倒也重要。
“你當冬天買菜容易?”一旁擇菜的劉嵐頭也不抬地接話,她手里攥著一棵白菜,手指翻飛間,枯黃的外葉就被捋下來扔進竹筐,留下的菜心水靈鮮嫩,“這幾樣菜便宜還耐放,才能供上幾百號人天天吃。你要是有本事,倒是給廠里弄幾頭豬、幾頭牛,再添百來斤雞蛋,讓大伙開開葷啊?”
胖子聽了這話,當即苦笑著擺手,“我要是有這能耐,還在這兒圍著案板切菜當幫廚?早去采購科當干部,坐著喝茶看報紙了!”他說這話時,眼神里帶著點自嘲——誰不想少干點體力活,可沒那門路也只能認了。
劉嵐瞥了他一眼,沒再搭話,只是手里擇菜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嘴上催促道:“別在這兒磨嘴皮子了,你趕緊把土豆洗洗,等下劉嬸來削,早上時間緊任務重,先把眼前的活干完再說。”
“哼,說來說去還是傻柱偏心!”胖子被催得心里有點不痛快,“你看馬華,都能跟著上灶炒個菜了,我還得在這兒沒完沒了地切土豆絲!憑什么啊?”
“憑你背后嚼舌根、干活還偷懶唄。”劉嵐可沒打算給胖子留面子,一句話就戳中了要害。之前胖子不止一次在背后抱怨何雨柱“仗著廚藝擺架子”,現在何雨柱改變了,自然不會幫他說話,“換作我是傻柱,也不會喜歡手腳不勤快、還愛說閑話的徒弟。”
胖子被噎得臉一沉,嘴唇動了動想反駁,可轉念一想,自己說的那些話確實不占理,終究沒敢跟劉嵐吵,只能悻悻地嘟囔:“行行行,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不就是點土豆嘛!!”說著他給裝土豆的盆里放水開始沖洗起來。
另一邊,何雨柱聽到胖子和劉嵐抱怨,只是聽得不真切,他沒理會,開始有條不紊地給馬華和高師傅分配任務。
他先走到馬華身邊,指著大盆里的白菜:“今天大鍋菜的炒白菜歸你,還記得嗎?先把白菜幫和菜葉分開切,炒的時候先炒幫,再放葉,火別太急,不然菜容易出水。”
馬華連忙點頭:“知道了,師父。”
接著,何雨柱又轉向高師傅,“老高,蘿卜清炒和土豆絲就麻煩你了,土豆絲過遍水,控干了再炒,能脆不少。”
高師傅笑著應下:“放心吧師父,錯不了。”
等后廚眾人把菜都炒好,盛進門口的大鐵桶里,又把饅頭擺進保溫的框子里,準備好打飯的勺子后,何雨柱特意把負責打飯的幾個人叫到一起,叮囑道:“一會兒保衛科的人來打飯,你們多上點心。菜一定要打得滿,別手抖,饅頭也揀個頭大的給,別小氣。”
眾人聽了都笑著應下:“知道啦!”保衛科雖說不管食堂的事,但在廠里管著治安,平時食堂進菜、盤點物資,偶爾也需要保衛科幫忙看著點,這點舉手之勞能結個善緣,誰也不會不愿意。
安排好打飯的事,何雨柱轉身往小灶間走——該給廠領導做小灶了。他轉頭對剛炒完土豆絲的高師傅說:“老高,你過來給我打下手。”
眾人聽了都笑著應下——保衛科雖說不管食堂的事,但在廠里管著治安,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這點舉手之勞能結個善緣,誰也不會不愿意。
高師傅一聽這話,頓時喜出望外,手里的抹布往灶臺上一扔,快步就跟了過去。他在食堂干了好幾年,一直負責做大鍋菜,從沒機會接觸“小灶”的手藝,如今剛認了師父就能學兩招,比啥都高興。
進了小灶間,他像個剛入行的學徒似的,緊挨著何雨柱站好,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錯過哪個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