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棒梗、小當(dāng)還有槐花今天就交給您照顧了。”秦淮茹抬頭望向里屋,聲音放得柔緩,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托付。
她身上垮了個布包,里面有五斤棒子面糧食。
賈張氏鉆在被窩里眼皮都沒抬一下,手不耐煩地?fù)]了揮,像是在趕蒼蠅:“知道了知道了,你早去早回,別在娘家磨蹭。還有,那棒子面別帶多了,咱們自家還得吃。”
秦淮茹垂著眼,指尖無意識地攥了攥布包帶子,聲音低了些:“家里的糧食我沒拿,這里五斤棒子面是我跟鄰居倒換的……”
“五斤?太多了!”賈張氏猛地坐起身,嗓門瞬間拔高,“三斤就夠了!你當(dāng)家里糧食是大風(fēng)刮來的?”頓了頓,她又想起什么,嘴角撇了撇補充道,“算了。去年你娘家托人送來的番薯,甜得很,你今天多拿點回來。要是那邊有打野味的,也帶點,棒梗最愛吃了。”
秦淮茹心里泛著無奈,暗自嘆氣。真有野味,頭一口也輪不到棒梗,早進(jìn)了婆婆的嘴里。可她沒敢反駁,只輕輕“嗯”了一聲。
“我走了!”秦淮茹拎起布包走到外屋,蹲下身摸了摸小當(dāng)和槐花的頭,眼神里滿是不放心,“小當(dāng)、槐花,你們乖乖在家里待著,別亂跑,外面冷會凍感冒的,聽見沒?”
小當(dāng)抬起頭,圓圓的眼睛里滿是乖巧,用力點了點頭:“媽,我們知道了,會聽話的。”
槐花也跟著點頭,小聲應(yīng)道:“媽,你早點回來。”
“棒梗……”秦淮茹轉(zhuǎn)向靠在門框上的兒子,還想再叮囑幾句。
棒梗卻不耐煩地擺擺手,臉上帶著少年人的急躁:“知道了知道了,媽你趕緊去姥姥家吧,別磨磨蹭蹭的。”
秦淮茹看著兒子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又氣又急——這孩子越大越不聽話,可她也沒再多說,只重重嘆了口氣,拎著布包,裹了裹身上的棉襖,默默走出院門。剛拐過墻角,就撞見了背著雙手、慢悠悠溜達(dá)的閆富貴。
“淮茹,這大冷天的,是出門啊?”閆富貴笑著問道,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秦淮茹手里的布包。
秦淮茹立刻揚起笑臉,語氣也熱絡(luò)了些,像是怕被人看出心里的難處:“是啊三大爺,好久沒回娘家看看了,我娘前兒托人捎信說想我了,趁今天周日得空,回去瞧瞧她。”
“馬上年關(guān)了,是該回去看看父母。”閆富貴的目光在布包上轉(zhuǎn)了兩圈,那布包看著不大,卻墜得秦淮茹胳膊微微下沉,一看就是裝了糧食。
他忍不住多嘴道:“你這回娘家,提的東西是不是少了點?一年到頭才回娘家,多帶點才體面,不然娘家人該多想了。”
秦淮茹的笑容僵了僵,臉頰微微發(fā)燙,手指攥得更緊了,布包帶子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三大爺,您也知道,家里不富裕,”她聲音低了幾分,帶著點無奈的解釋,“這點糧食還是我跟鄰居勻了半天才擠出來的,實在拿不出更多了。”
閆富貴心里卻不信,前陣子賈家能輕松賠給何雨柱一千塊錢,說明家底還厚著呢,不過這再惦記也進(jìn)不了他的口袋,只擺了擺手:“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淮茹,那你趕緊去吧,晚了趕不上城鄉(xiāng)客運了,四九城到秦家村就早晚兩趟車。”
“欸!謝謝三大爺提醒,那我先走了!”秦淮茹連忙應(yīng)著,加快腳步往車站方向走。
賈家屋內(nèi),賈張氏睡得鼾聲四起,嘴里還嘟囔著番薯的甜味。
小當(dāng)和槐花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玩著手指。棒梗估摸著他媽走了有十分鐘,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
他早幾天就計劃好了,今天要干一件“大事”——偷許大茂家的老母雞!
小當(dāng)看著哥哥躡手躡腳的樣子,疑惑地仰起頭:“哥哥,你干什么去啊?”
“噓……”棒梗趕緊捂住妹妹的嘴,壓低聲音道,“別出聲,哥哥去給你和槐花弄好吃的,你們在家乖乖等著,別告訴奶奶。”
小當(dāng)還想問“好吃的是什么”,棒梗卻已經(jīng)像只靈活的小貓,溜出了房門。
這會兒天剛亮沒多久,院里的鄰居要么還沒起,要么在屋里忙活,空蕩蕩的院子里只有寒風(fēng)打著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