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搟面杖搟面皮的“咚咚”聲,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連窗外的笑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閆家的冷清沒影響到院里的熱鬧,易中海站在自家門口,看著何雨柱的自行車進了院,連忙轉身往后院走——他想請何雨柱一起吃年夜飯,可自己去不合適,賈家婆媳去更怕碰釘子,思來想去,只能找聾老太。
聾老太一聽,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拄著拐杖慢慢往中院走,剛到月亮門,就看見何雨柱和何雨水拎著一袋白面、一只雞從屋里出來——雞是何雨柱特意去菜市場買的,想給晚上添個硬菜。
“柱子。”聾老太臉上露出笑,聲音也亮了些,她以為何雨柱是拎著東西來跟他們一起過年的,這孩子雖說嘴硬,心里卻軟,以前沒少幫襯院里人。
可何雨柱像是沒聽見,推著自行車就往外走,腳步沒停。
聾老太臉上的笑僵住了,眉頭皺了皺,加重音量又喊了一聲:“柱子!”
這下躲不過了,何雨柱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聾老太,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帶著幾分譏諷:“聾老太太,您怎么來中院了?哦我知道了,是去易中海那屋吃年夜飯吧?”
“聾老太太?”聾老太愣了愣,隨即氣紅了臉,拐杖往地上敲了敲,“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我耳朵好著呢!”
“您這耳朵這會兒倒是好使了嘛。”何雨柱勾起嘴角,眼神里滿是冷淡。
聾老太氣得渾身發抖,拐杖都攥緊了:“你這孩子……你以前不這樣的,怎么現在變成這樣了!”她看著何雨柱,眼里滿是失望——以前那個熱心腸的“傻柱”,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冷漠。
“柱子,你怎么能這么跟老太太說話!”易中海從月亮門后走了出來,臉色難看,語氣帶著譴責,“老太太一直疼你,拿你當親孫子。”
何雨柱轉頭看向易中海,眼神冷了下來:“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話?”
易中海被噎了一下,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緩了緩才開口:“柱子,難道就因為你一大媽截留了你爸的信件和匯款,你就連尊老愛幼都不顧了?拋開事實不談,你一大媽也幫你照料過雨水。”
“拋開事實不談?”何雨柱笑了,笑聲里滿是不屑,“事實就是我占理,何大清的錢被她貪了,雨水小時候餓肚子、受欺負,大冬天連件厚衣服都沒有,都是因為她,我為什么要拋開事實?為什么不能談?”
他頓了頓,眼神更冷,“如果那錢沒被截留,我能找院里大媽幫著照看雨水,她能餓肚子?能因為我做學徒的時候下工晚,她一個人在家又怕又哭,抱著被子發抖?”
易中海的臉色更難看了,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些:“柱子,以前的恩怨都過去了,你一大媽也賠了錢,還去了大西北勞改,那地方苦,能不能活著回來都難說,你就別揪著不放了,我替她補償你們兄妹,行不行?”
他又提起賈家,“秦淮茹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只是礙于她婆婆……今天除夕,咱們還像往年一樣,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吃頓年夜飯,好不好?今年賈家也發了豬肉,我讓她們拿出來,加上我的,你和雨水什么都不用帶,只管來吃。”
何雨柱靜靜地聽著,忽然笑了,在易中海以為有戲的時候,語氣卻冷得像冰:“不必了,我怕消化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