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銅鏡的光團愈發耀眼,鏡中畫面漸漸清晰。
只見一名少年渾身是血,衣衫破碎,已是遍體鱗傷,正是年少時的墨逸世。
他被四名黑衣人圍攻,雖已力竭,臉上卻仍帶著不屑的冷笑。
突然,四名黑衣人同時運力,四柄長劍寒光乍現,齊齊刺入墨逸世的身體。
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緩緩倒在地上,雙眼閉合,似已氣絕。
黑衣人見他沒了動靜,互遞一個眼色,化作幾道光影消失不見。
待四周寂靜,墨逸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原來他早用法力種下假死蠱,偽裝成死尸躲過一劫。
此刻他撤去蠱術,疼痛翻涌而來,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輛青布馬車正朝著城中方向行駛。
車中端坐的女子,玉簪綰起半頭青絲,余下的發絲垂至腰際,正是司寇家的嫡女司寇素依。
她此行是為尋找隱居在九陽觀的九叔。
司寇素依忽聞車外傳來極輕的喘息聲,她秀眉微蹙,掀開車簾一角,玉指輕叩在車壁上,連忙叫停馬車。
車夫連忙勒住馬韁,馬車穩穩停下。
只見血泊中躺著一名少年,臉色慘白,黑衣被血浸透。
她連忙快步上前,將手指探向他的鼻息,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氣息,司寇素依松了口氣,抬手示意隨行的仆從將少年抬進馬車,一同前往九陽觀。
到了九陽觀,司寇素依親自照料墨逸世。
她用溫熱的濕帕輕輕擦拭他傷口上的血污,又將熬好的湯藥灌入他口中。
湯藥順著少年的嘴角流下,司寇素依輕輕地用帕子拭去。
腹間那道最深的傷口深可見骨,皮肉外翻,她咬著唇,用銀匙舀起特制的金瘡藥,一點點填進傷口,每填一下,都要抬眸看看他的臉色,生怕弄疼他。
待她將藥碗與帕子放在桌上,剛要起身去請大夫,手腕卻被一只溫熱的手握住。
司寇素依轉頭,見墨逸世仍閉著雙眼,似在昏迷中無意識地挽留。
她抽回手,又坐回床邊,趴在他身側,漸漸睡去。
夜半時分,墨逸世猛地攥緊了她的手。
司寇素依驚醒,見他銀眸微睜,滿是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