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恒穿過光門時,后背的背包墜得肩膀都發沉——三十五塊金餅被他用舊衣服裹得嚴嚴實實,每走一步都能聽見金屬碰撞的“叮當”聲,像揣了一背包會響的寶貝。直奔父母的超市,剛推開門就喊:“爸!媽!快!把電子秤擺好!”
正在給顧客稱雞蛋的陸建國手一抖,雞蛋差點掉秤盤里。他瞥見陸景恒背包里露出來的黃澄澄邊角,瞬間會意,趕緊堆起笑:“大姐,您這雞蛋我給您裝好了,掃碼在那邊哈!”等顧客走遠,他一把拽住兒子往超市最里面的倉庫方向拉,“快進倉庫說!你瘋了?大庭廣眾的?”
父子倆鉆進堆滿米面油的倉庫,陸景恒反手鎖上門,才把背包往臨時搭的木板桌上一放,拉鏈一拉,露出里面黃澄澄的金餅:“韓王給的!快找電子秤,稱稱這玩意兒多重!”陸建國趕緊搬來貨架擋在門口,又扯了塊舊帆布鋪在桌上——生怕金餅反光從倉庫縫隙漏出去。
陸媽媽聽見動靜也跑了進來,剛要喊出聲,被陸建國一把捂住嘴:“小聲點!外面還有顧客!”她看清桌上的金餅,眼睛瞪得溜圓,記賬本“啪”地掉在地上,連呼吸都放輕了:“這、這是真金?你從古代背回來的?”
“千真萬確!”陸景恒從里面撿出一塊,往帆布上一放,“快稱!我懷疑春秋的‘一斤’跟現在不一樣,趕緊看看實重!”話音剛落,外面傳來顧客喊“老板”的聲音,陸建國趕緊應了聲“來了”,對母子倆比了個“噓”的手勢,又把金餅往帆布底下按了按,才快步出去招呼。
等陸建國把顧客打發走,鎖上超市大門——借口“盤點貨物”提前歇業,才敢回到倉庫。他拖出電子秤,用抹布擦了三遍秤盤,手抖著把金餅放上去,按下開關時,還不忘往門口瞅了兩眼。
電子秤的數字跳了兩下,穩穩定格在“250g”上。
“一、一個二百五十克?”陸建國盯著屏幕,聲音有點發飄。他拿起金餅在手里掂了掂,冰涼扎實的觸感順著指尖傳到心口,比超市里任何一筆生意都真實。
“春秋的‘一斤’就合現在二百五十克!也就是說,一塊金餅就是春秋一斤,咱這三十五塊……”
陸媽媽趕緊撿起記賬本,抓過計算器,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二百五乘以三十五……等于……八千七百五十克!”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然后按下了那個關乎命運的數字,“8750克……乘以……880元……”
下一秒,計算器屏幕上跳出一長串數字——。剎那間,時間仿佛在小超市里靜止了。陸建國張著嘴,手里的金餅差點滑落;陸媽媽手里的計算器“啪嗒”一聲掉在堆滿零食的柜臺上;陸景恒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咚咚作響,像在敲鑼打鼓。
“七……七百七十萬……?!”陸建國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破了音,聽起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的個親娘祖宗哎——!”陸媽媽猛地一拍大腿,聲音直接飆上了high
c,震得貨架上的方便面都抖了三抖,“七百多萬!老陸!咱家超市從開張到現在,二十年都賺不到這么多錢啊!”
“七……七百七十萬……塊?!”陸建國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還是難掩激動,胸腔都在發抖,“我的老天爺!這、這比咱超市開十年賺的都多!”他趕緊把金餅攏到一起,用帆布蓋嚴實——仿佛這堆金子下一秒就會被人搶跑。
陸媽媽也激動得眼圈發紅,卻死死捂著嘴不敢大聲喊,只是抓著陸景恒的胳膊,手指都掐進他的肉里:“兒子!你出息了!爸媽沒白養你!”她湊到帆布邊,掀起一角飛快看了眼金餅,又趕緊蓋好,“這錢可得藏好!咱先換個大超市,再給你買套婚房,都得偷偷來!”
“就是就是!”陸建國也激動得直轉圈,卻不敢跺腳,只能踮著腳走,“以后誰還說咱老陸家沒本事?這可是真金白銀!從古代背回來的!說出去都沒人信——也不能說!”他突然停下,嚴肅地說,“這事兒天知地知咱仨知,絕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爸!媽!冷靜!冷靜一下!”陸景恒趕緊從老爸過于熱情的擁抱中掙脫出來,雙手下壓,試圖給這場即將失控的財務狂歡降降溫。
“這些金子……它不全是咱家的啊!”他指著那堆耀眼的金餅,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咱們得講信用!韓王給我這些金子,是讓我幫他置辦裝備、武裝軍隊,救韓國于水火的!這是人家的軍費,是救命錢!”
興奮的浪潮瞬間退去。陸建國臉上的狂喜僵住了,慢慢轉化成極度肉痛的表情,仿佛有人正在從他心口挖肉。他依依不舍地摸著金餅,眼神纏綿得像看即將離別的戀人:“全……全都要花出去?給……給那個古代的韓王?”
“當然不是全花出去!”陸景恒看著老爸那副守財奴模樣,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大部分要用來辦事。咱們可以留一部分作為……嗯……‘項目管理費’、‘跨境運輸費’和‘技術咨詢費’!”他試圖用現代商業術語包裝一下。
“對對對!咨詢費!”陸媽媽立刻反應過來,重新抓起計算器,眼睛閃著精光,“兒子你來回穿越多辛苦,又冒被當騙子煮了的風險,收點辛苦費天經地義!還有,咱家被牛羊糟蹋成那樣,維修費、精神損失費也得算進去!”
陸建國也瞬間從傷春悲秋切換回精明商人模式,加入“分贓討論”:“還有本金!買土金樣品墊付的七萬多,這得算成本吧?后續采購物資的運費、人情打點,這不都得算進去?”
一時間,小小的超市里,一家三口圍著價值七百多萬的金餅,開啟了激烈的“預算分配研討會”。從武器裝備的性價比,到糧食種子的批發價,再到自己能合法合規留下多少“辛苦錢”,討論得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