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在醫院那次,周澤說過一句讓舒晚記憶深刻的話。
他說:說出來你別不信,沒干這行之前,我也曾雄心壯志,覺得自己或許能效仿古代,不求青史留名,但求為民除害。可是最近,我發現我的想法太可笑。
一起長大,他明明是那樣的陽光,那樣的明朗,可為什么,他最終會變成這樣?
他到底遇見了誰,是誰帶他走上了那條路?
“他……錯得多嗎?”舒晚顫聲問,“還有沒有機會回頭?”
孟淮津平靜道:“看他自己,想回頭,任何時候都不晚。”
是了。
又是一陣沉默,兩兩無言。
“只問這個嗎?”孟淮津再次撕開最后的屏障。
是了,該來的總會來,舒晚終是聽見自己問:“你為什么千方百計要阻止我見丁一?”
“因為有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他回答得很快,幾乎是不假思索。
“什么事情?”她目不轉睛望著他。
他輕輕一笑:“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他沒有急言令色,甚至是溫和,可這副模樣,卻讓她覺得陌生無比,比當初他拒絕她時說過的每一句難聽的話,都讓人喘不過氣。
舒晚往前走了兩步,逼問:“你既然不想讓我知道,昨天在酒樓,為什么不直接上去抓人?而是接到我的電話后,要故意配合我。”
男人淡淡一笑:“你知道策劃,知道如何利用別人的信任為自己謀取機會,這樣的晚晚,將來不論身處何處,必定能絕處逢生。”
舒晚扯嘴一笑:“所以,你在教我生存,為了你自己好抽身?”
“但你做得還不夠,不夠狠,”孟淮津答非所問,朝她這邊跨了半步,“丁一說錄音不在身上,只是緩兵之計,你當時就應該用槍抵住他的腦袋,逼他交代清楚。你要明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
心口滾燙,像轟然倒塌的堡壘,碎裂瓦解,舒晚望著他的眼睛:“可我還是知道了。”
他目不斜視,等她下文。
舒晚拿出手機,打開了那段錄音,點播放時,手顫如風中落葉。
“老板,電話幾毛錢打一次?”
“兩塊。”
哐當一聲響,硬幣被扔到桌上的聲音,“不用找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