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煙火氣息依舊在城市上空悠悠縈繞,仿佛在眷戀著這份難得的喜慶。
然而,在張氏集團總部大樓那高達38層的會議室里,氣氛卻凝重得好似能直接擰出水來。
中央空調持續嗡嗡作響,葉片飛速旋轉,竭力想要驅散空氣中那濃烈得近乎嗆人的咖啡味,可一切都是徒勞。
巨大的白板上,以密密麻麻的字跡寫滿了新能源儲能項目的詳細規劃,一筆一劃都凝聚著眾人的心血。
投影儀散發著光亮,投射出的跳動技術參數在墻面上明明滅滅,光影閃爍間,映照著眾人那布滿倦容卻依舊緊繃的臉龐,每個人眼中都透著對項目前景的擔憂與期許。
張遠坐在主位上,手中的馬克杯還冒著熱氣,卻早已被他握得發燙。
林若踩著細高跟,腳步匆匆地走進來,將一沓厚厚的文件重重摔在會議桌上,文件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張總,行業內頂尖的電池工程師,我們前前后后聯系了27位,結果19位直接拒絕,剩下8位正在和王氏集團接觸!”她摘下細框眼鏡,揉著發酸的鼻梁,語氣里滿是焦慮和不甘,“王少開出雙倍薪資,還承諾獨立實驗室和豐厚的項目分紅,咱們拿什么和他爭?”
“這群唯利是圖的家伙!”何均怒目圓睜,猛地一拍桌子,手中的圓珠筆“啪”地被拍得粉碎,筆芯里的油墨濺在了文件上,“張哥,干脆讓我帶兄弟們去和他們好好‘聊聊’,看他們還敢不敢這么囂張!”
“胡鬧!”張遠將杯子重重砸在桌面,濺出的咖啡在文件上暈開深色痕跡,他眼神如炬,掃過眾人,“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靠拳頭解決問題的時候!老李,你和周院士團隊溝通得怎么樣?他們對項目組架構還存在異議嗎?”
李佑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調出滿屏批注,苦笑著說:“周院士堅持要求研發部門必須由他的得意門生陳薇主導,可咱們的技術總監老吳卻嗤之以鼻,放話說‘一個毛頭丫頭懂什么產業化’。昨天的籌備會上,雙方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最后都拍著桌子不歡而散。”
會議室里,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陷入一片死寂。
窗外,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得空調外機發出低沉而斷續的嗚咽,仿佛也在為當前棘手的困境而哀聲嘆息。
此時,一陣尖銳的震動聲打破了這份壓抑,張遠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瘋狂地震動起來,屏幕上閃爍著東南亞合作方的緊急視頻通話請求。
他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與不安,猶豫了片刻后,緩緩伸出手,按下了接聽鍵。
畫面一閃,東南亞合作方負責人出現在屏幕中,只見其滿臉怒容,面色鐵青,身后的電視屏幕上,正清晰地播放著張氏集團儲能技術的核心參數,這些本應嚴格保密的數據,此刻卻如一把利刃,懸在了雙方合作的咽喉之上。
“張總!我們簽保密協議的時候,你就是這么保證的?”對方舉起手中的報紙,頭條赫然寫著“張氏儲能技術外泄,核心數據遭公開”幾個刺眼的大字,“現在整個東南亞都在傳,說我們買的是淘汰技術!你讓我們的信譽往哪擱?”
掛斷電話,張遠的指節捏得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林若見狀,立刻敲擊鍵盤,快速檢索相關信息。
屏幕上瞬間跳出二十多個匿名論壇的討論帖,發布時間均顯示在凌晨三點。
“是從公司內網流出的,ip地址……”她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臉色煞白,“是研發部新入職的實習生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