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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區總醫院傾盡全力,幾乎調動了所有專家,才將顏悅從鬼門關前硬生生拽了回來。
病房里日子一天天過去,病友換了一茬又一茬,探視的人來了又走,所有的喧嘩與關切都與她無關。
顏悅終日沉默地靠在床頭,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
同病房的阿姨們閑話家常,突然提起一樁新鮮事,語氣里滿是羨慕:“你們知道厲衛刑嗎?聽說他愛人不小心摔了一跤,臉上劃了個小口子,他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冒著被查處的風險,私自調了直升機,連夜送他愛人去京市治臉,生怕留下一點疤。”
“嘖嘖,真是把他老婆捧在手心里疼啊?!?/p>
顏悅聽著,忍不住嗤笑一聲,牽動起全身傷口泛起細密尖銳的疼:“是啊,他確實,對他老婆夠好。”
好到可以對她見死不救,好到對她不聞不問。
“姑娘,你認識厲衛刑?”病友好奇地問。
顏悅緩緩別過臉,將所有翻涌的情緒死死壓進肺腑,聲音平靜無波:“不認識。”
出院那天,依舊是她一個人。
剛推開家門,一只毛發凌亂的土狗突然沖出來,對著她狂吠不止。
顏悅下意識對著保姆喊道:“厲先生狗毛過敏,誰把狗帶家里來了?!”
話音未落,穆馨便扭著腰從主臥走了出來,一把抱起狗,親昵地嗔怪:
“悅悅,你個死狗,別亂跑!”
悅悅?
顏悅的心猛地一沉。
這名字,分明就是對她的故意羞辱。
厲衛刑聞聲從廚房出來,手里還端著個碗,里面是精心烹制的狗飯。
看到顏悅,他眼中迅速掠過一絲不耐,語氣平淡地解釋:“悅悅是我和穆馨收養的流浪狗?!?/p>
顏悅恍惚了一下,想起很久以前,她因獨自在家害怕,小心翼翼地問他能不能養只狗作伴。
他是如何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