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叁侍衛,相爺如何了?”
杜云窈關切地開口,接過一旁丫鬟遞來的石河。
“我擔憂相爺的身子,便親自熬了補湯,還望你替我拎去……”
竹叁聽了這話連連擺手,如今府中都知曉裴景玨心中的人是誰,他又怎敢接杜云窈的東西。
“相爺,如今病還未好全,姑娘就莫要往這邊來。”
竹叁斟酌著開口,也算是發自肺腑的勸說。
聽著這個稱呼,杜云窈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如今以這個身份不明不白地住在相府,已經遭了許多下人的恥笑。
蘇見月掌家時收買了不少人心,她入了府中這些人一時難以收服。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讓裴景玨承認她的身份,并將管家全交給她。
若不杜云窈根本無法在這相府立足。
“既如此,那我改日再來看相爺。”
杜云窈臉上笑容不變,帶著丫鬟轉身離去。
她還是要趕快向宮中傳信,不能任由裴景玨就這么消沉下去。
蘇見月已經死了,難不成裴景玨要為一個死人守身?
杜云窈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憤恨不已。
尚書府通敵一事不知在何人的幫助下洗清冤屈。
裴景玨,她勢在必得。
入夜,落梧院的丫鬟已經換替了幾撥,裴景玨仍舊保持著早晨那副模樣。
“相爺,該喝藥了……”
一個小丫鬟在竹叁的催促下戰戰兢兢地上前奉藥,裴景玨忽然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觸動。
蘇見月從前到他身邊來時就是這般模樣,青澀、膽怯。
他回憶起最后兩人纏綿時候逼著蘇見月說的那些話,再次心痛難忍。
眼前的小丫鬟敵不過他的眼神撲通一聲跪下,“求相爺喝藥。”
裴景玨閉了閉眼,腦中全是蘇見月的模樣。
“你退下吧,本相會喝的。”
他是該將藥喝下,然后好生將蘇見月和孩子一起安葬。
可是這長夜漫漫,沒有了他的月亮,他又該怎樣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