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鳶一句話,事情的性質又變了。
謀害嬪妃變成了意欲行刺……
蕭明允怒極反笑:“好好好,朕的后宮都成了刺客窩了,是不是哪天刀就直接架在朕脖子上了!”
這話就重了,除了兩個躺著動不了的傷者,院子里的人嚇得齊齊跪下,不敢作聲。
“查,徹查!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子!”蕭明允說完一掀龍袍,坐在了汪公公搬出來的太師椅上。大有不查個水落石出不罷休的姿態。
工部的官員小心翼翼地看了汪公公一眼,奏稟道:“啟奏陛下,剪斷鐵絲的就是普通小鉗子,宮中應該隨處可得。但是這腐蝕麻繩的,臣看著不像工程用的材料,聞著有股草藥味,不知太醫院是否識得?”
在一旁假裝忙碌,實則等待多時的方太醫聞言走上前來,從工部官員手上接過斷繩,裝模做樣地檢查了一番,這才說:“啟奏皇上,這上面的確是一種草藥。是蓖麻籽萃取的汁水,有劇毒,涂上可腐蝕植物纖維,在陽光的催化下,便可達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快老化的效果。使麻繩受力后脆化易斷。”
“這蓖麻籽何處可得?”蕭明允追問。
“蓖麻是有毒植物,宮中應該少有,倒是前陣子太醫院剛進了一批新鮮蓖麻籽,如果是從太醫院流出去的,應該可以查詢領用記錄,或者核對庫存數量,便可知曉。”方太醫做戲做全套。
蕭明允一揮手,汪公公立刻派了親信太監去查。
“秋千就在浮光閣內,這歹人定是進入過院中的。浮光閣的宮人何在!可有發現異常?”趁著派人去太醫院查看的功夫,蕭明允又問。
浮光閣的宮女太監都聚了過來,跪在皇上面前。
有了之前虞夢鳶的演習,大家心里已經沒那么慌了。
自動自覺地把那天在虞夢鳶面前講過的話又原原本本地情景再現了一遍。
虞夢鳶躺在小榻上聽著,要不是胳膊太疼,真的要笑出來。上輩子怎么沒發現這些人演技如此之好。
小順子那邊講著講著,又開始哭了,不過這次恐懼多于愧疚:“陛下,奴才有罪!浮光閣近半月未曾有一個外宮之人單獨在浮光閣行走過,只有那個得財,現在想來奴才那日拉肚子也來得蹊蹺,恐怕與他脫不了干系,嗚嗚嗚……”
汪公公在一旁神助攻:“你可有什么證據?”
“有!”小順子想了想,堅定地說:“那日我跑得急,糕點剩了半塊,揣在懷里沒吃,就在奴才房中桌子上。”小順子還知道做了個場景還原!
立刻有小太監跑去下人房,找到了那半塊扔在桌子上的糕點。
方太醫拿出銀針一驗,內藏的巴豆又被查了出來。
小順子把頭磕得砰砰響:“嗚嗚嗚,奴才輕信他人,擅離職守,罪該萬死……害了小主,嗚嗚嗚……我怎么這么笨,嗚嗚嗚……”
蕭明允也被他哭得心煩,卻又莫名地有點說不出重話。
正好,此時去太醫院的小太監捧著卷宗回來了。
“啟稟皇上,近半月領取大量蓖麻籽的就只有一處,是……是春和宮樂嬪娘娘處……”小太監戰戰兢兢。
這下人證物證俱在了。
蕭明允覺得頭疼,他倒不在乎后宮女人宮斗爭寵,但是不按他的套路出牌,甚至差點誤傷他,這絕對不能容忍。
“汪福海,你去,把樂嬪和相關的宮人都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