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鳶雖然解了禁足,但除了偶爾去麗妃宮里探望安寧公主,其他時間依然常常窩在浮光閣里,懶得動彈。不知道是因為冬日寂寥,還是習(xí)慣了之前禁足時的節(jié)奏,虞夢鳶每天睡著的時間比醒著的多。
自從上次元宵夜,太后和皇帝翻了臉,兩人就一直關(guān)系緊張。元宵節(jié)過后,朝臣們剛剛回來復(fù)工,就敏感地感覺到了這異樣的氛圍。就連對朝堂風(fēng)向十分遲鈍的虞父,都托人寫信進來,詢問太后和皇帝是出了什么事情。
虞夢鳶披著狐皮披風(fēng),坐在暖閣里,看著父親的信苦笑。以父親的老學(xué)究性格,如果知道皇帝和太后是為了一個罪臣之女鬧別扭,會不會覺得大祁要完了?不知道上一世,自己死后,蕭明允是否就是因為寵幸柳映梅而滅國的,如果是,那柳映梅還真是不可小覷。
虞夢鳶認真地給父親回了家書,叮囑他不要參與任何輿論,不要站隊,靜觀其變就好。上一世,虞家是被太后利用,來維護母族地位,但這一世,淑妃早早被虞夢鳶干掉了,虞家反而獨立出來,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只要父親在朝堂上保持中立,虞夢鳶就有把握將自己的立場拉回來。
上次壽安堂里,雖然太后的決斷并沒有錯,但是以蕭明允的性格,他定然會把后宮嬪妃與太后看作是一伙的。太感情用事的人,其實不適合做君王。虞夢鳶已經(jīng)敏感地察覺到,不管是上一世她眼中冷漠的蕭明允,還是這一世戀愛腦的蕭明允,內(nèi)心都是脆弱,敏感且乖戾的,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全看世事會激發(fā)出他的哪一面。
現(xiàn)在蕭明允就是在意氣用事,故意和太后對著干,雖然柳映梅被剝奪了淑女的名分,但蕭明允依然如故,每日只在青離齋廝混,不僅嬪妃們多有不滿,就連太后也氣得多次斥責(zé)他,但他依然我行我素。
“娘娘,安寧公主的滿月禮,送這個小金鎖好不好?”書言抱著一堆精致的小盒子過來,打斷了虞夢鳶的思緒。
“都快要滿月了嗎?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庇輭豇S近來總是迷迷糊糊的,時日都搞不清了。
“是呀,上次娘娘去華清宮,麗妃娘娘還特意說的,滿月宴就在梅園的暖閣里辦。娘娘怎么忘了?!?/p>
“是的,我記起來了。把我?guī)淼哪且恢换ńz琺瑯的百福納吉金項圈也找出來,跟這個金鎖配在一起,孩子戴,比鏈子安全好看?!庇輭豇S說。
“是了,小孩子不老實,金鏈子的確不如金項圈合適。還得是娘娘想得周到?!睍孕χ澩痪?,開始在她抱來的大首飾匣里翻找。
“誒?那對耳墜拿來我看?!庇輭豇S在自己的一種金銀玉器里瞥見一抹藍綠色,便叫住書言。書言將耳墜遞給她,正是蕭明允第一次送給她那對綠松石蝴蝶穿花耳墜。
虞夢鳶拿著這對耳墜端詳良久,終于把它放在了梳妝臺上。
也許真的要考慮一下復(fù)寵的事情了。蕭明允如今如此偏愛柳映梅,避子湯一事的影響很大。她知道自己的確傷了蕭明允的心,讓他重新對太后給他選的妃子們產(chǎn)生了巨大的敵意。就連對麗妃,蕭明允似乎也不如以往用心了,僅剩的一點恩寵,全靠蘇景淮和安寧公主維系著。
二月十五,安寧公主的滿月宴如約在梅園的暖閣里進行。
虞夢鳶作為麗妃的親閨蜜,早早就去梅園幫忙張羅。
雖然二月的天氣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暖,但積雪未盡,外面還是一片冬日景象,倒是院子的紅梅開得正盛,趁著晚冬殘雪,別有一番風(fēng)味。麗妃和小公主剛剛可以出門,為了防止小寶寶著涼,宴請的地點就選在了梅園的暖閣里。這里本來就是為了冬季賞梅準(zhǔn)備的,落下窗格,燒起地龍來,房間里分外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