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是永壽宮的偏殿,太后偶爾在這里接待來朝覲的官員或者賓客,所以屋內陳設莊嚴肅穆,倒是個審案的好地方。
太后還是一如既往的說一不二。很快,所有事件相關的人都聚集在壽安堂里。就連率先離開的孟昭儀都被叫了來。
柳映梅原本想以身體抱恙推脫不來,今日之事本是為綠萼設的小局,柳映梅想做個完美受害人的,誰知竟牽連到麗妃,召來了全后宮的目光,這不是柳映梅的本意。可沒想到周公公真的叫了力士來,雖然沒直接抬青離齋的床,但也搞了一架行軍用的臥床,生生將她抬了來,放在堂上。
太后和皇帝坐在上首。虞夢鳶和其他嬪妃分坐兩側,顯得躺靠在臥床上的柳映梅更加不倫不類。
“臣妾如此實在不雅,還是撤了這臥床吧……”就算是柳映梅這樣豁得出去的人,也覺得十分尷尬。
“躺著吧,別到時候出了什么問題,哀家也擔不起呢。”太后陰陽怪氣:“方太醫,你來給柳淑女診個脈,哀家也好安心。”
“是。”
折騰了大半夜,柳映梅的藥效已經過去了,方藥中細細診斷了一番,說:“回太后娘娘,柳淑女的脈象平穩,并無異常。”
方太醫話音剛落,幾個嬪妃就不由自主地對視了起來,幾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從孟昭儀和樂昭儀的嘴角蕩起來。
“出事時是微臣第一時間給柳淑女診的脈,當時的確脈象紊亂,喜脈微弱,有流產征兆,不過微臣第一時間進行了救治。如今恢復如常,也是皇上和太后的福澤庇佑。”那個值班的太醫趕緊跳了出來解釋,認領功勞順便拍拍馬屁。他為了給柳淑女看診,耽擱了麗妃的生產,如果不說清楚,柳淑女被認定為裝病,那他的罪責可就更大了。
“太醫醫術高明得很呀,這么快就恢復如初了。那你怎么沒診出麗妃胎橫難產呢?”
“這……太后恕罪,麗妃的事,的確是微臣疏忽了。當時兩位受傷的妃嬪都有孕在身,實在緊急,微臣也是分身乏術……”太醫叫苦。
“太平日子久了,這太醫院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當年大祁瘟疫肆虐時,若都像你一樣行醫,恐怕我們都得等死了。身為太醫,不能及時判斷危重,是為學藝不精,那就罰你從醫丁開始,回爐重修吧。”太后輕描淡寫的,卻給了所有人一個下馬威。
“啊?太后……微臣……”太醫想求饒卻說不出話,人家沒說你有罪,而是說你醫術不精。你能咋辦?說我冤枉,醫術堪比華佗?
“微臣領旨謝恩……”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太醫只能認栽。
柳映梅一見這場面,便知太后這次是沖自己來的,當即落起淚來:“太醫為救臣妾的孩子怠慢了麗妃姐姐,臣妾也很愧疚。可臣妾也懷著皇上的骨肉啊。”柳映梅故意暗示皇上,太后偏心,又說:“太后怪罪臣妾沖撞了麗妃姐姐,臣妾也自知罪孽深重。可臣妾也是受害者,還請太后娘娘明查。”
“今日把大家都叫到壽安堂來,就是要將此事查清。柳淑女說自己是受害者,你來講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是,臣妾原本與皇上在看龍燈吐火,臣妾沒見識,看得認真了些,不知道為什么,綠萼突然趁著龍燈吐火時狠狠推了臣妾一把。臣妾這才摔倒,不小心撞到了麗妃姐姐。臣妾真的是無心之失啊。”
“帶綠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