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的話太詭異了,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白天還好好地在肚子里的胎兒,怎么可能就腐壞了呢?
“胡說八道!我赴宴之前,剛剛讓太醫給淑妃看過脈,母子平安。這才幾個時辰,怎么就會腐壞了呢?”好端端的孩子沒了,太后的怒氣呼之欲出。
蕭明允冷聲問:“腐壞了是什么意思?”
張太醫嚇得趕緊跪下磕頭:“陛下恕罪,微臣才疏學淺,的確沒有遇到過此等情況。但淑妃娘娘流下來的胎兒,確確實實已經腐壞了。”太醫說著,讓助手醫丁端了個盆過來,一股腐肉的味道彌散開來:“陛下恕臣不敬。但此事詭異,還需陛下親觀圣裁。”
醫丁得到首肯將那瓦盆呈到皇上和太后面前。那盆里赫然是一團小小的胎兒碎肉,依稀可看出一些形狀。但是顏色卻不是鮮紅的,而是腐敗灰黑的,散發著腐臭味道。
“嘔。”幾個宮嬪忍不住要嘔吐。麗妃更是嚇壞了,虞夢鳶趕緊將她扶到暖閣去,遠離這不祥之物。
蕭明允臉色鐵青,明明是團圓夜,可他不僅失去了一個孩子,還是以如此詭異不祥的方式:“查,太醫院必須給我查個水落石出。”
“這癥狀可是中毒所致嗎?”太后聲音顫抖地問。這胎兒的狀態太過凄慘,饒是她身經百戰,一時也難以接受。
“微臣給淑妃檢查過,并未中毒。此等奇癥,微臣不敢擅自定論,不知可否請太醫院院使前來會診。”張太醫伏在地上,冷汗直流。
“去傳!再把欽天監的監正,還有所有接觸過淑妃的宮人、尼姑都叫來!”這事發生在宴會上,不查個水落石出,無法平眾人悠悠之口。
“微臣聽聞娘娘在大殿上曾呼喊叫藥,不知是何藥?”張太醫抬起頭看向眾人,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大家面面相覷。
“淑妃娘娘叫的藥在這里。”樂婕妤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樂婕妤的身后,被兩個宮人壓著的,正是采萍。
“啟稟皇上,臣妾赴宴前,采萍來我宮中,說她家娘娘所懷皇嗣有弱癥一定要在中秋家宴前服藥,央求臣妾帶她一同赴宴且不要告訴別人,說得神神秘秘的。事關皇嗣,臣妾不敢耽誤,就答應了,但入席后也時時注意采萍的舉動。沒想到淑妃出事,采萍不去御前送藥,反而行跡鬼祟。臣妾便就近叫了兩個宮人抓住了她,并在她身上搜到這個。”
樂婕妤把一個絲綢小包呈到御前。蕭明允打開,是一顆用金箔包裹住的藥丸,于是交給張太醫拿去和前來會診的院使一起研究。
采萍拼命掙扎,想要說話。太后看向她,竟發現押解采萍的是永壽宮宮人。
“回稟太后,奴才是剛才臨時被樂婕妤叫住,幫忙捉拿采萍的,具體情況不得而知。”其中一個小太監回。
“事發突然,臣妾一人捉拿不住,所以才請公公援手。”樂婕妤神色自然,這下誰也不能說是她的預謀了。
“讓她說話。”蕭明允說,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采萍。
小太監立刻上前取出采萍口中的手帕。
“皇上明鑒,樂婕妤說謊,明明是她主動到頤華宮說要幫娘娘,才把奴婢帶進來的!”采萍終于擺脫束縛,大聲說。
“幫你家娘娘?幫她什么?”皇帝冷聲說,臉色黑得嚇人:“這是什么藥?皇嗣有弱癥,怎么太醫都不知道。你卻知道?”
“這,這是保胎藥。幫,幫她……”采萍說不出來,后面的每個字都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