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鳶雖家世地位一般,卻也得了個昭儀的位份。
說起來大家起步都不差,但無一例外在皇帝那里吃了癟,虞夢鳶最不受待見。
現在想想,六位妃嬪,皆和后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皇帝冷淡也是情理之中。
上一輩子的虞夢鳶就像一個提線木偶,演著別人的戲,循規蹈矩,不敢逾越一步。
明明是歡脫自在的性子,卻為了得到母親認可,逼著自己裝出一副賢淑端莊的樣子。
活得不明不白,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如今既然知結局已定,那這輩子不如就活得放縱點吧。
別人以我為偶,我便以死生為戲,看誰技高一籌。”
虞夢鳶暗下決心。
掀了羅帳,坐在梳妝鏡前。
鏡中的女子清減淡雅,是母親大人一貫的審美。
虞夢鳶其實并不丑,但是她眉眼深邃,輪廓立體,是濃顏系的長相。
前世淺淡的妝容壓住了她的神采,讓她顯得寡淡刻板。
虞夢鳶瞟了一眼梳妝臺上擺著的白玉,素金和絨花,果斷喊道:
“書言,拿我那套累絲珊瑚的頭面來。”
虞夢鳶本性其實是活潑喜艷麗的,最愛嬌艷的牡丹。
但是母親不許,一定要給她立個愛荷的人設。
這輩子,讓那些縞素戴孝一般的裝扮都見鬼去吧,老娘穿夠了。
狗皇帝看不上我?老娘美起來嚇死他,有眼無珠,山豬吃不了細糠!
虞夢鳶不自覺地用冷宮聽過的言語在心里罵,突然反應過來這言辭粗鄙放肆,說出來竟然有點快樂!
琴心和書言抱著艷麗的累絲珊瑚頭面,看著對鏡壞笑的小主,驚悚地對視了一眼。
“主子,你還好嗎?可有哪里不舒服?”琴心試探地問。
她倆是虞夢鳶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雖說小姐幼時是調皮了些,但是自從回了夫人身邊,就一直保持著世家小姐的端莊嚴肅,何曾笑得如此猥瑣過。
今日竟還讓她們去取這套當初為了給嫁妝添點喜氣,才硬塞進去的珊瑚頭面。
這種黃白艷俗之物,小姐別說戴,平常就是看也不會多看的。
“沒有,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虞夢鳶轉過頭,看著這兩個單純的丫頭,心里一片柔軟:“之前是我糊涂,連累了你們,從今往后,我們主仆過快樂的日子。”
書言聞言走上前,把虞夢鳶的頭掰正,笑道:“小主別說胡話了,我們能跟著你一直是天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