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哼,他以為他把哀家的親兄弟搬出來,就可以堵我的嘴?”太后把吏部尚書的奏報扔在茶桌上,憤怒地說。“周安順,讓皇帝來見我。”
“是,太后。”
徐太后現在雖然退出朝堂,不再直接對政事下旨,但是對于官員的增補調動,還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臣為一國運轉之源力,大祁朝本就世家林立,相互之間利益糾纏,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太后屢屢告誡皇帝,不可妄動,可是蕭明允完全聽不進去。
“兒臣拜見母后,母后萬福金安。”
蕭明允好像早知道太后會召見,來得很快。
“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吧?”徐太后坐在鳳座上,端莊大氣。
“是為了徐太傅的案子吧。”蕭明允早有準備:“徐太傅這些年依仗自己輔政大臣的身份,在朝廷內呼風喚雨,結黨營私,視國法如無物。很多事情,母后也是知道的吧。”
“你不用說這些,歷來朝廷肱骨,世家大族,有幾個是干凈的?徐太傅浸淫朝廷多年,你父皇在的時候就頗受重用,他在朝廷有多少影響力,你可知曉?哀家垂簾聽政時,如果不是提早利用徐家族長的權威籠絡住他,今日龍椅上的人可未必是你!”太后這話雖狠,倒也是事實。
當年先帝病得突然,太子都是臨時立的,蕭明允年幼且毫無根基。太后垂簾本就是很難被朝臣所接納的。不知道有多少別有用心者對皇位虎視眈眈。
“徐太傅的影響力,兒臣自然知道。可是時代變了母后,如今我們不再是孤母幼兒,任人欺凌的時候了。”蕭明允目光灼灼地說:“兒臣明白母后的憂心,當年為換取朝廷重臣支持,免不了要給他們一些好處,大家各取所需,保持微妙的平衡。但如今孩兒已經長大了,繼續縱容他們,只會拖垮大祁。”
“狂悖!”徐太后緊皺眉頭:“你才親政幾天?就一天一個新政,一會兒一個主意。你不要以為做了皇帝,天下就任由你擺布了。如今邊疆頻頻戰亂,東南沿海倭寇也蠢蠢欲動。你在這個時候大動干戈,萬一引起朝堂動蕩,內憂外患,如何收場?”
“如果任由這些蠹蟲一直腐蝕朝廷,操縱朝政,恐怕不用等外敵來犯,我們自己就先要從內部塌毀了。”蕭明允寸步不讓。
“哀家不是不讓你推行新政,只是要你徐徐圖之。”太后勸道:“你父皇向來推行仁政,我才能在撫養你長大的期間,維持住朝廷的平衡。你如此大刀闊斧,萬一把控不好,你父親的努力,你蕭家的百年基業,就都要毀在你手里,你小小年紀,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母后只是不滿意兒子。總覺得兒臣幼稚魯莽,難當大任罷了。”蕭明允有些賭氣。
“看你如此行事,難道還冤枉了你不成?徐家三朝元老,樹大根深,是你輕易就能動得的?”徐太后恨鐵不成鋼。
“母后擔心徐家榮耀,兒臣已經讓寧遠侯接替了徐太傅的重要工作。徐太傅之事也會止于太傅府,徐家其他家族并不會牽涉其中。要說親近,寧遠侯不是更親近,母后還有什么不滿意?”
太后聞言更氣,站起身來:“你認為我是為了私情?徐家的確不止徐有章一門,但是能力地位卻相差極大,那寧遠侯是我親兄弟,他的能力我能不知?你以為我當初只給他個閑職只是為了避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