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場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回宮才是戰役的真正開始。虞夢鳶能明顯感覺到蕭明允神思不屬。柳映梅回來得早了,此時蕭明允剛剛開始反擊,羽翼并不豐滿。
蕭明允對自己的處境也很清楚,只是每每柳映梅淚眼朦朧地對他說,讓他不要為難的時候,蕭明允都更加堅定,一定要想辦法護住這個女子。
當初他與母后抗爭不愿立后時,心中所期待的,就是將后位留給梅兒,本來冷靜下來時自己也覺得自己荒唐,畢竟梅兒流放多年,變數太多了。可如今,梅兒竟然回來了,還把自己當做唯一的依靠,簡直就是天意,還有什么能阻止兩個有情人在一起呢?
還有太后。
果然,蕭明允一回京,太后就來了宣召,將他叫去了永壽宮。
“兒臣叩見母后,母后金安。”蕭明允行了禮,繼續說:“母后這么急著讓兒臣來,是為了柳映梅的事吧。”
“你既然知道我為何叫你來,就已經想好了對策吧?柳家那姑娘,你打算怎么辦?”太后雍容地坐在高位上,威壓十足。
“她不辭萬里來送消息,于國有功,兒臣……兒臣想讓她留在宮中養傷。”皇帝還是有些畏懼太后,不敢一下子把話說得太死。
“養傷自然可以,我們也不是那不容人的寡恩暴君。但是留在宮中,似乎不妥吧,據哀家所知,這柳姑娘并沒有在明路上許配人家,她一個待嫁孤女,留在深宮,恐怕于名節有損。”太后不給他鉆空子,堵住了他的緩兵之計。“我看,還是放在京中驛站吧,條件也不錯,公家的地方,怎么說都好聽些。”
“這怎么行!”蕭明允反應激烈:“母后,柳映梅是一個弱女子,驛站之地,雖是官驛,也是魚龍混雜。恐怕不妥吧。”
太后臉色難看:“她擅自離開流放地,已經是大罪了,我們不追究,還讓她在驛站養傷有何不可?”
在國法上,太后說得的確沒錯。蕭明允緩和了一下語氣,求情道說:“柳姑娘來京也是為了向朝廷傳遞消息,事出有因。母后,柳姑娘全家皆已經被歹人所殺,她沒有地方去了。梅兒幼時也曾在宮中居住過,被流放都是受家族牽累,她本身是個好姑娘,求母后垂憐,讓她留在宮中吧。”
太后見他表情堅定,頓了頓,又說:“既然如此,那就在我這里掛個名,送去公主府吧。原本她家也是沾點皇親的,到時候讓安和公主以堂妹的名義給她尋個親事,慰藉她泉下的父母,也算天恩浩蕩,對她來說也是莫大的榮耀了。”
“不行!”蕭明允急切反對,掛名到太后名下,不就成了名義上的兄妹?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太后怒斥。她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他想先以養病的名義把柳映梅接進宮里,等她在宮中安頓下來,太后就很難再趕她走了。到時納入后宮就是早晚的事。
蕭明允見太后不按他的預想走,咬咬牙,決定硬碰硬:“母后,兒臣要納她入宮。”
“胡鬧!”太后一把把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她是什么身份?一個罪臣之女,她憑什么入宮?放著好好的世家貴女你不要,大婚選秀給我弄得一塌糊涂,就為了這樣一個女子,我看你是瘋了!”
“她也曾是世家貴女,她父親的罪,與她何干?”蕭明允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