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還在狀況外,遲疑地回答:“上個月確實沒來,不過我貪涼體寒,月事向來不準……啊,你是說……”
虞夢鳶也是在茯苓暗示后才反應過來。麗嬪本來就深得皇上喜歡,自己受傷后,麗嬪更是經常被召幸。
因為自己重生改變了很多事情的發展,所以這一世,麗嬪的懷孕提早了,虞夢鳶一下子緊張起來。
“事關皇嗣,可馬虎不得,姐姐在宮中有相熟可信任的太醫嗎?”虞夢鳶問。
“有,太醫院的羅老先生,向來與我父親交好,常給我看診的。”
“好,快去請。”虞夢鳶吩咐。
虞夢鳶的緊張情緒也傳染給了麗嬪,她看起來有點無措:“這……我如何是好?”
此時,虞夢鳶反而平靜下來,安慰麗嬪:“姐姐別急,如果真的懷了皇嗣,那是天大的喜事。陛下一定也會更愛護姐姐的。咱們先看太醫怎么說。”
麗嬪家的關系比較復雜,麗嬪的父親的確更擁護太后,對于皇帝的一些新政略有微詞,但是她的哥哥作為蘇家的新一輩力量,卻更忠于皇上,麗嬪因為有哥哥的愛護,在皇帝那有天然的保護罩。所以麗嬪懷孕,只要不威脅到淑妃的地位,太后和皇上都會歡喜。
唯一要防的只有后宮女人的妒恨。
羅太醫是太醫院的老臣了,頭發已經花白,但是精神卻很矍鑠。進了浮光閣,利落地給兩個小主行禮。
“微臣參見麗嬪娘娘,參見虞昭儀。”
“羅老先生快請起。”看得出來,麗嬪對羅太醫很尊敬。
羅太醫來時已經聽硯秋大概說了情況,當下也不啰嗦,立刻給麗嬪診起脈來。
所有人都緊張地等待結果,屋里靜得落針可聞。
羅太醫把脈把了許久,這才篤定地起身行禮:“恭喜麗嬪娘娘,從脈象上看確實是有喜了。”
麗嬪面色一喜,旋即又有些羞怯。
虞夢鳶卻有點緊張地問:“看羅老先生剛剛把脈許久,胎兒可都安好嗎?”
羅太醫稍帶戒備地看了一眼虞夢鳶,一本正經地回答:“胎兒一切安好。”說完轉頭看見麗嬪也有些擔憂的樣子,這才慈愛地說:“別擔心,說句僭越的話,你是老臣看著長大的,懷了皇嗣這么重要的事,當然要慎之又慎。”
麗嬪這才舒展眉頭:“多謝老先生。”
“我給你開一些調養安胎的方子,這幾個月不要隨處亂走,多靜養,少吃寒涼之物。”羅太醫絮絮叨叨地叮囑,一點也不像個太醫:“老臣即刻回去稟明圣上,保胎期間一定要諸事小心。”
虞夢鳶聽得出羅太醫話里話外的暗示,畢竟是一輩子的老御醫了,后宮里宮嬪因為懷孕而被明槍暗箭圍攻的事情見得多了,難怪他言語中滿滿的擔心。
后宮里,女人懷孕就是一腳天堂,一腳地獄的博弈,成了可能恩寵加身,榮華富貴,一生有靠。不成,一尸兩命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顯然羅太醫和虞夢鳶一樣,并不想跟麗嬪說太多,這姑娘太單純,說了不過是徒增憂慮而已。
麗嬪的確有點慌張,此刻顯然是把虞夢鳶當成了救命稻草,拉著她說個不停。
“……總覺得好神奇,進宮前阿娘說起,我還覺得好遙遠。我真的要當娘了嗎?”麗嬪疑惑地看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么?虞妹妹你知道初孕應該做什么嗎?”說完自己又不好意思:“哎呀,我糊涂了,妹妹別在意。”
虞夢鳶笑著聽她嘮叨,知道她其實很緊張。不知道上一世,她在自己宮中診出有喜,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自言自語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