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鳶兒在做什么不能讓朕知道的事?”本來心情就不好的蕭明允,當(dāng)即更加不快。
“不是不能讓陛下知曉,只是怕有污圣聽,犯了忌諱。”虞夢鳶解釋。
“啟稟皇上,娘娘在為淑妃夭折的皇嗣凈化超度。”邱嬤嬤看皇帝臉色不善,主動說道。
蕭明允聞言,詫異地看了虞夢鳶一眼:“朕怎么記得,你與淑妃并不親近?宮里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你竟然在自己宮里超度嬰靈?”
“孩子總是無辜的,而且臣妾做這事,并不是為了淑妃。這孩子不管因何而來,畢竟依附的是陛下的血脈,臣妾不忍讓邪氣侵染過的龍種就這樣墮入輪回。”虞夢鳶解釋道,言辭間多有悲切。
蕭明允抬腳走進(jìn)內(nèi)室,見正殿里的香案上正擺著一個白胖的彩塑娃娃,活潑可愛。
娃娃面前的貢品都是些兒童喜歡的糖果點心。瓦盆里點著紙錢元寶,旁邊還擺著一些紅色粉末和黃色符咒。
“臣妾特意向欽天監(jiān)求了凈化之法。李監(jiān)正說如此祈禱供奉3日,那因夭折和被拘禁而充滿怨氣的孩童魂魄,就可以找回本心,重入輪回。淑妃的孩子曾依附龍脈,轉(zhuǎn)世后必然是個有大造化的正氣之人。”
“鳶兒有心了。”雖然蕭明允之前對此事表現(xiàn)出的更多是憤怒,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當(dāng)一切塵埃落定,對于這個孩子還是有很多痛惜之情:“后宮這么多人,只有你是一直真心為朕著想。”
“陛下言重了,臣妾總領(lǐng)中秋夜宴之事,卻沒有辦好。做這些善后之事,是臣妾的本分。”虞夢鳶完全沒有平日里的嘻嘻哈哈:“頤華宮封著,淑妃現(xiàn)還在長樂宮側(cè)殿休養(yǎng)。不知道皇上對這事可有定論了?封宮久了,可不吉利呀。”
“淑妃現(xiàn)在狀態(tài)如何?”
“身體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但是精神上有些……”虞夢鳶支支吾吾。
一旁的琴心見主子不好說,接話道:“時而痛哭,時而罵人,我家娘娘好心去探望,險些被砸傷。”
“琴心。”虞夢鳶制止:“淑妃可能是傷心過度了。有些精神恍惚,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鳶兒覺得這事應(yīng)如何定奪?”蕭明允突然問。
“臣妾不敢妄言。”
“只是家事,有什么不敢說的。”蕭明允卻不懂她的意思。
“天家無小事,前朝后宮同氣連枝。臣妾時刻謹(jǐn)記大祁妃嬪不可參政之戒律。”上輩子就是發(fā)言太多,惹蕭明允猜忌,這輩子,虞夢鳶才不重蹈覆轍。給你個暗示,你自己體會吧。虞夢鳶心想。
“前朝后宮同氣連枝,是呀,連你也知道這個道理。快了,這場鬧劇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徐太傅的案子,其實沒什么不好審。蕭明允親自去拜見了徐家那個年近期頤的老祖宗,陳述母后的思念眷顧之情。并許諾保全徐家百年基業(yè)不倒,成功安撫好了徐家。又把案件牽涉之人控制在小范圍精英骨干內(nèi),約談?chuàng)u擺不定者,使其反叛。其他朋黨自然樹倒猢猻散,忙不迭地明哲保身。
雖然如此行事,不能將朝廷蛀蟲一網(wǎng)打盡,但是殺雞儆猴也不錯。太后的話,皇帝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聽進(jìn)去。
徐有章被罰下獄,秋后問斬,太傅府被抄家,所有人員財產(chǎn)罰沒充公。據(jù)說抄出來的金銀財寶山堆斗量,讓人咋舌。
一時間,世家貴族人人自危,都繃著一根弦。蕭明允謹(jǐn)慎地控制著這根弦的松緊,既讓他們謹(jǐn)慎起來不再肆意妄為,又不至于崩斷而要魚死網(wǎng)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