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鶴卿的腳步在房中輾轉不停,眉頭緊鎖,似兩痕揮不去的深愁。
望著榻上氣息微弱的沈月疏,他只覺心口被什么東西死死攥住,喘不過氣。
焦灼之際,他正要親自去催,卻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倏然掠過窗前——陳夫人已至。
“我剛去瞧過洛洛,卓大人請寬心,孩子只是略受風寒、受了些驚嚇,并無性命危險。陳君今日在太醫院當值,明日散值后,我會讓他再來復診。”
陳夫人深知卓鶴卿此刻心急如焚,便省去了那些客套的虛禮,開門見山。
她將指尖輕輕搭在沈月疏腕間,凝神細辨脈象流轉。
片刻后,她收回手,眉頭微蹙,轉向卓鶴卿正色道:
“卓大人,弟妹此番落水,元氣有損,寒邪又深入肌理,如今脈息微弱,稍后恐會發熱,情況反比洛洛更為棘手。”
說罷,陳夫人邊開藥邊叮囑,
“弟妹正值月信,即便日后好轉,也需長期溫補調養,方能不留病根。”
“謝謝嫂嫂,可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
卓鶴卿行禮道謝,心里更是不安。
她昨日還飲了酒,今日又遭此一劫,這次怕是要遭不少罪。
陳夫人開好藥方遞給從流,隨即朝簾外微微示意,低聲道:
“卓大人,還請借一步說話。”
卓鶴卿會意,引她步入書房,神色不由凝重起來:
“嫂嫂特意避開,可是內人情況有何不妥?”
陳夫人將聲音壓得更低,語氣沉靜卻清晰:
“弟妹眼下正值月信期,胞門未合,氣血正虛……這對女子而言,實屬大忌。輕則日后每逢月事便腹痛難忍;重則……恐損胞宮溫煦之機,令坐胎艱難。”
她見卓鶴卿面色發緊,語氣轉而放緩,帶著寬慰道:
“你也不必過于憂心,以后仔細調養即好。只是這一個月內,萬萬不可與她同房,定要待胞宮回暖、氣血復元,方能無虞。”
卓鶴卿緩緩吸了一口氣,神色漸復沉穩,鄭重頷首:
“鶴卿明白了,多謝嫂嫂提點。”
他略作停頓,聲音低沉而懇切:
“只是關于恐損生育一事,還望嫂嫂代為保密,切莫令他人知曉——尤其是家母與月疏本人,萬請守口如瓶。”
陳夫人神色一凜,斂衽正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