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的月華透過紅紗羅帳,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影。
卓鶴卿與沈月疏靜靜地躺在拔步床上,像兩葉終于泊入同一處港灣的舟。
他將她穩穩圈在懷中,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輕聲問:
“在月疏的府邸,你可愿意交給我?”
“你……你要做什么?”
沈月疏眼底滿是驚慌失措。
往昔,她對他也曾有過主動的親近與撩撥,可真若像“唐律疏議”里畫的那般實踐下來,她還是又羞又怕。
卓鶴卿瞧著她這副懵懂模樣,心頭愈發軟了。
他忍不住低笑一聲,指腹輕輕蹭過她泛紅的耳尖,只覺這小丫頭的模樣,竟比那些書卷里描畫的還要可愛幾分。
念頭既起,便再難抑制。
他俯下身,以唇代筆,從她光潔的額際,到輕顫的眼睫,徐徐向下,所到之處,瞬間燃起一片熾熱,好似野火在原野上肆意燎原。
沈月疏只覺臉頰滾燙,泛起層層紅暈,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戰栗,眼神中滿是迷亂,卻又隱隱透著一絲緊張。
突然,卓鶴卿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微微抬起頭,將嘴唇湊到沈月疏耳邊,安慰道:
“別怕。”
他嗓音輕柔如春風,右手順著動作,輕輕在她衣衫上拂過。她綻開的衣衫里,雪嫩的肌膚微微泛粉,透著玉般光澤。
指尖所觸之處,似有電流劃過,旖旎氛圍悄然蔓延……
他的指腹突然觸及一片冰涼的濕意。
她竟哭了。
卓鶴卿動作一僵,強壓下已竄至喉間的灼熱喘息,堪堪停住。
他撐起身,借著朦朧的燈火端詳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嗓音因隱忍而沙啞:
“害怕?”
她怯怯點頭,淚珠滾得更兇,聲音細若蚊蚋:
“不舒服……可、可不可以下次?”
這話如同一聲驚雷,在他腦中轟然炸響。
那幾乎已成燎原之勢的烈火,竟被她這句帶著哭腔的嗚咽硬生生澆滅,只余下一片無可奈何的灰燼,與滿心滿肺無處宣泄的憐惜。
他恍然,她平日那些大膽行徑,原是葉公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