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再次來到秦嬤嬤家中,首先為事情牽連到她表示自責和抱歉。
秦嬤嬤雖然面色如常,但是眼里已經沒有往日的溫潤平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潭般的冷冽。
“老身已經托人遞話給姜嬤嬤了。”秦嬤嬤臉上帶了一絲慍怒:“看來有些人覺得我們這些離了宮的老奴婢說話不頂用了。”
“嬤嬤息怒,是晚輩連累了您。”
蘇瑾歉然說道。
“與你無關,是老身自己愿意蹚這渾水。”
秦嬤嬤擺擺手,
“如今說這些無益,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救出林姑娘。揭穿栽贓,你可有想法?”
蘇瑾迅速說出自己和團隊的分析,
“對方栽贓必然會有破綻,這些都可以查驗。”
秦嬤嬤抬眼:“你是說要求對搜出的物品進行勘驗?”
“正是。”
蘇瑾點頭。
“進門時對楚小姐搜身過,獄卒或者女吏不可能全部被收買。若是能證明絹布上的筆跡不是楚小姐或其父親的,傳遞消息的說法就不攻自破,或許還能查出栽贓之人。”
秦嬤嬤想了想,抬眼看著蘇瑾說道:
“提出勘驗不難,老身可以聯(lián)合幾位尚在織造司和尚服局有威望的老供奉,以‘事關匠籍傳承,恐有冤屈,請朝廷明察,以免寒了天下匠人之心’為由,聯(lián)名上書織造司韓大人,要求對在楚小姐身上搜查的東西進行公開勘驗。韓大人為人還算公允,此事鬧大對他沒有好處。”
她皺了皺眉,沉思道,“但是,我們如何能證明那絹布上的字跡不是楚小姐父女傳遞消息,而是被人栽贓呢?畢竟咱們沒有辦法提前看到那絹布。”
“嬤嬤所言極是,我們無法提前看到他們所說的從楚小姐身上搜到的東西,”
蘇瑾自信一笑,
“但是那又怎樣?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公開勘驗。一旦京兆府和織造司同意公開勘驗,規(guī)則便不同了。”
秦嬤嬤疑惑:“有何不同?”
蘇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冷笑了一聲。
“誰主張,誰舉證。屆時,便不是我們要證明楚小姐攜帶密信傳遞消息,而是他們,那栽贓構陷的人,來向韓大人和所有參與勘驗的官員匠作證明,那密信確實是楚家父女的東西。”
秦嬤嬤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蘇小姐的法子好!老身只想著如何自證清白,卻忘記了這個官司場上的根本道理,是他們指控楚小姐夾帶密信傳遞消息,那便該由他們拿出證據(jù),證明這絹布和字跡都和楚小姐脫不了關系。而我們只需要在其中尋找破綻,提出來合理的質疑即可。”
“對,正是如此!”
蘇瑾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