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十章法則為弦,凈土鳴響
心火創生之劍,如同刺入頑瘤的銀針,在世界本源核心處艱難而堅定地推進。嫩綠與熾白交織的劍光所及之處,死亡標記的漆黑如潮水般退卻,顯露出下方千瘡百孔、卻依舊頑強閃爍的法則鏈條。整個龍之國度那令人窒息的灰暗天穹上,越來越多的細微裂紋蔓延開來,透下縷縷微光,仿佛瀕死之人重新睜開了眼瞼。
希望,如同巨石下的嫩芽,正拼盡全力向上生長。
但冥尊的意志,豈容如此輕易被撼動?
幾乎在心火創生之劍顯現成效的同一瞬間,龍墓深處的歸墟裂隙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刺耳尖嘯!不再是緩緩滲透,而是如同決堤般,更加洶涌澎湃的死氣洪流裹挾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寒意,瘋狂噴涌而出!
而這一次,并非單一的死亡領主。
“嗡——”
空間扭曲,兩道散發著合道級威壓的恐怖身影,一左一右,自裂隙中并肩踏出!
左側,正是曾敗退而走的死亡領主薩麥爾!它那覆蓋暗金骨甲的軀殼上,被林凡因果反噬留下的罪業黑斑尚未完全消退,幽藍魂火跳動得異常暴戾,手中死亡巨鐮指向隕龍谷,殺意幾乎凝成實質:“林凡!你的把戲到此為止了!此次,必毀你道標,絕你眷族!”
右側,則是一道虛幻不定、仿佛由無數灰色記憶塵埃凝聚而成的身影。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只有一團不斷變幻、散發出“遺忘”與“虛無”意韻的迷霧,迷霧中偶爾浮現出萬靈悲泣、記憶消散的可怖景象。正是執掌“遺忘”權柄的死亡領主——瑪門!它雖無聲,但那無形的“遺忘低語”已再次如同水銀瀉地般擴散開來,比之前更加隱蔽,更加惡毒,不僅要抹除龍族對危機的認知,更開始侵蝕他們剛剛被點燃的“心火”意志!
“固守心神!”大長老敖擎嘶聲怒吼,龍骨杖重重頓地,與三龍衛再次撐起意志屏障,但面對兩位死亡領主的聯手威壓,這屏障如同暴風雨中的扁舟,岌岌可危。
更可怕的是,薩麥爾與瑪門顯然默契十足。薩麥爾死亡巨鐮揮動,一道道蘊含“凋零”法則的黑色新月斬向始祖祭壇,進行物理與法則層面的毀滅性打擊!而瑪門的“遺忘低語”則如同附骨之疽,不斷干擾、削弱祭壇的防御以及龍族眾志成城的意志連接。
一時間,隕龍谷陷入了內外交困的絕境!外部是兩位死亡領主的狂攻,內部是世界本源凈化到了最關鍵也最脆弱的時刻,絲毫受不得劇烈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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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凈土,林凡清晰地感知到了這份致命的危機。
他大部分心神與力量都用于維系和引導遠在龍之國度界心處的“心火創生之劍”,難以再分神施展如“因果轉嫁”那般精妙的隔空手段去應對兩位死亡領主的聯手。若強行中斷凈化過程,前功盡棄不說,世界本源將瞬間被反噬的死亡標記徹底吞噬。
但,他并非沒有后手。
凈土,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以為,我只能隔空出手么?”林凡本尊立于輪回之海中央,目光穿透無盡虛空,落在那兩道肆虐的死亡投影上。
他緩緩抬起雙手,十指虛張,仿佛在撫摸著無形的琴弦。整個輪回凈土隨之震動,浩瀚的輪回本源之力不再僅僅用于防御壁壘,而是開始以一種玄奧的韻律波動起來。
“輪回法則——凈土共鳴,萬法弦動!”
他十指輕輕撥動。
嗡!錚!鏘!
沒有聲音傳出凈土,但在龍之國度,在隕龍谷的戰場上,異變陡生!
當薩麥爾的死亡新月即將斬中祭壇光幕的剎那,祭壇周圍的空間本身,突然發出了奇異的震鳴!那震鳴并非能量沖擊,卻仿佛引動了某種更深層次的規則,死亡新月斬入這片震鳴空間,軌跡竟發生了細微的偏折,威力也被層層削弱、分解,最終落在光幕上時,已不足原先三成!
與此同時,瑪門那無形的“遺忘低語”波動,在觸及到這片被“凈土共鳴”影響的空域時,竟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這些漣漪反向蕩漾開來,反而將部分低語效果干擾、抵消!
這并非直接的能量對轟,而是林凡以整個輪回凈土的力量為基,將自身對法則的理解化為“弦”,撥動了龍之國度那片戰場區域的“法則之弦”!以一種更高層面的干涉,影響了死亡領主攻擊的“實現過程”!
薩麥爾和瑪門的攻勢同時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