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壽宴風波
主宴會廳內,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蘇家老太太端坐主位,滿頭銀發梳得一絲不茍,穿著暗紅色繡金壽字紋的旗袍,臉上帶著矜持而威嚴的笑容。她是今天絕對的主角,接受著來自江城各界名流的祝福。蘇明遠和趙芳陪在左右,臉上堆滿了笑容,但仔細看去,那笑容底下藏著難以掩飾的焦慮——老爺子的病情,像一片烏云籠罩在蘇家上空。
蘇沐薇作為長孫女,亦步亦趨地跟在奶奶身邊,得體地應對著各路賓客。她穿著一身月白色旗袍,清麗脫俗,舉止優雅,引得不少年輕才俊側目。然而,她的眼神卻時不時飄向偏廳的方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林凡……他真的乖乖待在偏廳嗎?會不會又惹出什么麻煩?雖然她親自開口讓他別來主宴,但此刻,心底卻有一絲莫名的空落和不安。
“沐薇真是越來越能干了,蘇老哥有福氣啊!”一個滿面紅光的中年富豪笑著對蘇明遠奉承道。
“哪里哪里,王總過獎了。”蘇明遠連忙謙遜,眼角余光卻瞥見妻子趙芳正狠狠瞪著一個方向。他順著看去,心里咯噔一下——林凡不知何時,竟然安靜地出現在了主宴會廳靠近門口的不起眼角落!他依舊穿著那身舊衣服,與周圍珠光寶氣的環境格格不入,就像一幅華麗油畫上不小心沾染的一點灰暗底色。
他是怎么進來的?那張白色通行證應該進不了主廳才對!蘇明遠心頭火起,但礙于場合,只能強壓下去,拼命用眼神示意趙芳穩住。
趙芳氣得幾乎咬碎銀牙,這個廢物,果然還是不死心,跑來丟人現眼了!她給大兒子蘇天宏使了個眼色。蘇天宏會意,端著酒杯,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朝林凡走去。
“喲,林凡,你怎么到這兒來了?”蘇天宏聲音不大,但足以讓附近幾桌客人聽見,“這邊都是貴客,你別沖撞了。偏廳有吃有喝,不是挺好嘛?”話語里的輕蔑和驅趕之意毫不掩飾。
附近幾位賓客好奇地看過來,低聲議論著。
“這就是蘇家那個上門女婿?”
“看著確實……不怎么樣。”
“聽說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蘇大小姐真是可惜了……”
這些議論像針一樣刺向蘇沐薇,她感覺臉頰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看向林凡,希望他能識趣地自己離開,哪怕有點狼狽也好過在這里承受羞辱。
然而,林凡只是淡淡地看了蘇天宏一眼,平靜地說:“我站這里,不礙事。”
他的平靜反而激怒了蘇天宏。“不礙事?”蘇天宏冷笑一聲,“你站在這里就是礙眼!我們蘇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識相的就趕緊自己滾回偏廳去!”
這邊的動靜終于引起了主位上的蘇老太太的注意。她皺了皺眉,看向角落里的騷動,臉色沉了下來。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容不得半點差池。
“那邊吵什么?”老太太的聲音帶著不悅。
趙芳趕緊上前,低聲解釋:“媽,沒什么,就是林凡不懂事,跑到主廳來了,天宏正在勸他回去呢。”
蘇老太太銳利的目光掃過林凡,那眼神如同看待一件礙眼的垃圾。她對林凡這個孫女婿,從未有過半分好感,只覺得是蘇家的恥辱。她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開:“沒規沒矩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沐薇,這就是你挑的好丈夫!”
這話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蘇沐薇臉上。她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所有的委屈、失望、憤怒在這一刻幾乎要噴涌而出,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