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腿上滲血的紗布,忽地笑了。
笑聲蒼涼,淚水卻比之前更洶涌。
“蘇暮雪?”驚訝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繡坊掌事提著補(bǔ)品站在門外,一臉難以置信:“你怎得在此地?還傷成這樣?”
她慌忙抹淚,低頭掩飾:“不慎摔的。”
“原是如此”
成親前蘇暮雪便已是繡坊最出色的繡娘,婚后霍家未曾干涉,她便一直還在繡坊做事。
掌事似想起什么,一臉惋惜地走近:“有件事我必須得勸告你,你也真是糊涂,竟然放棄去京都織造府的機(jī)遇。”
“那可是坊內(nèi)比試頭名才有的資格,能進(jìn)皇宮為圣上效力,到時候官職加身,可比你這將軍夫人強(qiáng)多了,你努力了多久才”
蘇暮雪猛地抬頭,瞳孔驟縮:“我未曾放棄!”
掌事一怔:“不是你夫君親自來坊中說的么?道你不愿拋頭露面,要一心相夫教子,自愿放棄,這不,名額已順延給第二名的柳絮了。”
柳絮?
又是她!
霍逸塵竟為了那個女人,連她的夢想也要親手毀去。
一股血氣直沖頭頂,她強(qiáng)撐著坐起,從郎中那借來木制輪椅,雙手滑動輪椅沖出醫(yī)館,直奔大營。
得來的消息卻是:“霍將軍罔顧軍令,告了長假回府陪夫人了。”
從不告假歸家的霍逸塵回家了?
可他回的卻不是他們的家。
蘇暮雪腦中嗡鳴,只余當(dāng)年他斬釘截鐵的話語:“我志在保家衛(wèi)國,斷不會將心思放于兒女情長。”
如今竟為了那個女人,他連這最崇高的志向,都不要了。
她轉(zhuǎn)身離去,四處打聽,自虐般非要親眼去他們的家看看。
他究竟能為那女人做到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