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趕緊點頭,指尖點著屏上“量子飛船”四個字,字邊的雪花紋還在閃:“它的能量頻率比天眼密多了,擾起來得要不少碎片。這樹剛接完信號,枝葉的代碼紋都弱了,得讓它緩口氣,才能再催它掉碎片。”
正說著,量子樹的枝葉又顫了——這次不是抖,是往天上指,藍白代碼紋“唰”地往高空聚,像條扯不斷的發光線,拽著往遠處飄。蘇墨順著枝葉指的方向望,遠處的天空泛著層淡白,啥都看不見,可心里“咯噔”一下,發緊得厲害:“它這是追著信號跑?難道仙艦已經離得不遠了?”
阿禾的投影屏突然閃了下,日志末尾跳出行模糊的字,邊兒全是干擾的黑塊,得瞇著眼才能看清:「……注意青牛村量子糾纏樹,其數據波動或影響定位……」她的臉“唰”地白了,LED燈都暗了半截,聲音都輕了:“仙艦也發現這樹了!他們知道這樹能擾定位,說不定會提前來!”
老周攥緊鐵欄桿,指節都泛了青,嗓門提得老高,震得旁邊的抗熵草都晃:“提前來也不怕!俺們有抗熵草粉,有靈植汁液,還有這能接信號的樹!大不了俺再去礦洞,把那熵值罐扛來,跟他們拼了——俺這條命是靈植救的,絕不能讓他們毀了靈植田!”他說得激動,脖子上的青筋都跳起來,汗珠子砸在地上,洇出小坑。
蘇墨趕緊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讓老周慢慢靜下來:“不能拼!礦洞的熵值罐要是漏了,麻煩更大,靈植田也得有人守。現在最要緊的是三件事:一,阿禾把日志解析完,摸準仙艦的能量頻率;二,收集量子樹的代碼碎片,趕制;三,跟大伙說清楚情況,把值錢的藏好,仙艦來了就躲進后山密道。”
阿禾的機械藤在屏上飛快劃,日志的字一點點變清晰。突然,一行小字跳出來,紅得刺眼,跟扎人的針似的:「宿主蘇墨靈植基因已標記,可通過量子波動實時追蹤。」她猛地抬頭,眼里全是慌,機械藤都跟著抖,屏上的字都花了:“他們早標了你!就算躲進密道,只要你靠近靈植,信號就會飄出去——他們順著信號就能找到!”
蘇墨的心“唰”地沉到底,指尖碰了碰量子樹的葉片,之前軟乎乎的電流感沒了,只剩冰涼的觸感,像摸了塊埋在地下的死木頭:“那咋辦?總不能把靈植扔了吧?這是青牛村唯一的盼頭啊!”他望著田埂邊那株剛冒芽的神農苗,葉尖還沾著今早的露水,村民們扛來的合金堆在旁邊,像座小山頭,心里堵得喘不過氣。
老周突然拍了下大腿,從懷里摸出個布包,打開來是把黑糊糊的礦粉,攥在手里搓了搓,灰渣子從指縫漏到地上:“俺有主意!俺挖黑晶礦那陣,礦洞里連收音機都收不到臺,這礦粉能吸信號!咱們把靈植田的土翻一遍,混上這礦粉和抗熵草粉,保管能擋住量子波動——俺這就去喊大伙拿礦粉!”
阿禾的眼睛瞬間亮了,LED燈跳回暖黃,連聲音都輕快了點:“對!黑晶礦粉能吸量子波動!老周,你快去喊人;蘇墨,你盯著量子樹,它要是再動,趕緊喊我;我把仙艦的能量頻率記下來,做全靠這個!”
三人剛分好工,量子樹的枝葉突然“唰”地垂了下來——藍白代碼紋跟被冷水澆過似的,“唰”地暗了半截,葉尖泛出死氣沉沉的灰,連風碰著都不晃了。蘇墨趕緊蹲下來,手掌貼在樹干上,連半點震動都沒有,心跟著揪緊:“咋回事?樹咋蔫了?”
阿禾的機械藤貼得更緊,投影屏跳成淡紅,字都在抖,像哭似的:“信號被截斷了!有人在高空擾咱們!是仙艦?還是天眼衛星?”她抬頭望天空,剛才泛白的地方,現在飄著縷淡灰的霧,像塊臟布蓋在天上,連日頭都暗了點,曬在身上沒了暖意。
老周攥緊手里的礦粉,往地上啐了口:“不管是啥,俺們都不能慫!俺這就去喊大伙,就算連夜翻土,也得把礦粉混進田里!”說著轉身就往村里跑,鐵欄桿扛在肩上,腳步踩得土塊亂飛,背影透著股不服輸的倔勁,連褲腳的焊渣都顧不上拍。
蘇墨盯著那縷越聚越濃的灰霧,又摸了摸量子樹冰涼的樹干,指節捏得發白:“三天……說不定都撐不到三天了。阿禾,日志解析完沒?仙艦落哪兒?”
阿禾的指尖飛快點著屏,日志的字斷斷續續,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最后總算定格在一行上,邊兒還帶著干擾的黑紋:「降落點:青牛村后山坪,視野開闊,便于抓捕。」她的聲音發顫,連機械藤都跟著抖:“后山坪……離靈植田就一里地,他們一落地,眨眼就能沖過來!”
量子樹的枝葉輕輕顫了下,葉尖泛出點淡紅,像在偷偷哭。遠處的灰霧越聚越厚,風裹著土腥味吹過來,帶著點“嗡嗡”的悶響,從天上往下壓——那悶響是仙艦的引擎越來越近?還是天眼紅框又在調頻率鎖位置?量子樹要是醒不過來,咋趕制得出來?后山坪就那么塊敞亮地,村民們躲進密道,真能躲過仙艦的掃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