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蒼站起來,抹了把臉,把木杖攥得緊緊的,眼里的淚意沒了,只剩硬氣:“你說得對!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的抗熵首領!我們這些老骨頭,早就等著這一天了,都聽你的!”
“首領!”“聽首領的!”喊聲在竹林里撞來撞去,蘇墨心里一熱,鼻子有點發酸——之前跟鴻鈞拼的時候,總覺得是一個人扛著,現在終于有并肩的人了。
“阿禾,跟我來。”林蒼轉身往竹林深處走,“我們藏在山洞里,里面有聯盟的信息庫,你把機械藤的數據導進去,咱們看看熵值能量塔在哪兒?!?/p>
山洞里暗得很,點著幾盞松油燈,火苗忽明忽暗,把墻上的旗幟影子晃得跟活的似的。那旗幟是聯盟的舊旗,紅底繡著抗熵芽,邊角爛得都掛不住了,血漬黑得發暗。阿禾把機械藤連在洞中央的信息石上,藤條的紋路亮起來,投影珠映出張萬象碑的地圖,上面標著五個紅點。
“這五個就是熵值能量塔。”阿禾指著地圖,“圍著萬象碑呈五邊形,每個塔都有獵隊守著。機械藤算過,只要同時拆了三個,陣法的能量就癱一半,剩下的兩個好解決?!?/p>
林蒼湊過來,手指在中間那個紅點上敲了敲,臉色沉下來:“這三個塔離得近,是最好的目標,但中間這個塔的守將是黑熵使——當年跟著鴻鈞背叛的,就是他親手殺了阿澤。那家伙的熵值能蝕靈脈,去年我們派了五個兄弟去偷襲,沒一個回來的?!?/p>
蘇墨盯著那個紅點,掌心的抗熵芽輕輕顫了下:“我去對付他??轨匮楷F在能打出破熵光刃,之前在秘境還擊退過鴻鈞的使者,跟他拼一拼沒問題?!?/p>
“不行!”阿禾突然拽住蘇墨的胳膊,指尖都在抖,聲音帶著點哭腔,“黑熵使的熵值毒比鴻鈞的還烈,你要是被蝕了靈脈,抗熵芽就廢了,咱們的計劃也全完了!”
林蒼皺著眉踱了兩步,突然拍了下手,眼睛亮了:“有了!當年聯盟對付重兵把守的據點,用過調虎離山的計策!咱們派一隊人去佯攻另外兩個塔,把黑熵使引走,你趁機去拆中間的塔,等他反應過來,塔早毀了!”
蘇墨點點頭,這辦法確實行:“那咱們明天天不亮就動,今晚先把草藥、武器分好,讓兄弟們都養足精神?!?/p>
山洞里立馬忙起來,有人蹲在角落磨刀,刀刃“嚯嚯”響;有人把草藥分成小份,用葉子包好;還有人在地上畫戰術圖,湊在一起低聲討論佯攻的細節。阿禾還在調試機械藤,突然“咦”了一聲,藤條的紋路閃了下,彈出個微弱的信號,像蚊子叫似的:“奇怪,怎么有個不明信號往萬象碑方向傳?斷斷續續的,像是在報信?!?/p>
蘇墨心里一緊,湊過去看——信號很弱,只有米粒大的光點在閃,頻率跟鴻鈞獵隊的通訊信號有點像。他想起林蒼說的,上個月有人裝成聯盟的騙草藥,難道……山洞里藏著臥底?
“別聲張。”蘇墨壓著嗓子,指尖在機械藤上按了下,把信號屏蔽了,“先假裝沒發現,明天行動時多留意,誰要是故意拖后腿,或者往錯方向引,準是臥底?!?/p>
阿禾點點頭,趕緊把機械藤收起來,臉都白了,攥著藤條的手都在抖——要是臥底把計劃傳給鴻鈞,兄弟們去了就是送命。
林蒼拿著件鎧甲走過來,鎧甲是抗熵木做的,深褐色,上面滿是劃痕,肩甲上還沾著點發黑的舊血:“這是玄清子前輩當年穿的,抗熵木能擋熵值攻擊,你穿上,明天也多份保障。”
蘇墨接過鎧甲,沉甸甸的,還帶著股淡淡的木頭香,貼在身上暖暖的。他套上鎧甲,剛扣好腰帶,掌心的抗熵芽就輕輕晃了下,像是在跟鎧甲呼應。
“明天就靠你了,首領。”林蒼拍了拍蘇墨的肩,眼神里滿是信任,“我們這些人,等這天等了三年,就想為當年死的兄弟報仇,為九界擋一次鴻鈞。”
蘇墨看著山洞里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股勁——不管有沒有臥底,不管黑熵使多厲害,這次都得贏。他抬頭看向洞外,月光透過竹縫照進來,在地上灑了片碎銀,掌心的抗熵芽暖得發燙,那是希望的溫度。
可他沒注意,山洞最里面的角落,一個穿灰袍的人正背對著眾人磨箭。那人磨箭的動作慢得很,眼神卻老往蘇墨那邊飄,手指在腰間的黑色令牌上蹭來蹭去——那令牌泛著極淡的黑氣,跟鴻鈞獵隊腰牌的氣息一模一樣。磨著磨著,他的動作頓了下,眼角的余光掃過蘇墨,又飛快地收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