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框架搭得差不多了——四根合金豎在田角,橫合金綁在中間,像個方方正正的鐵籠子,把電磁藤和量子糾纏樹都罩在里面。可焊到西南角時,王大叔突然“咦”了聲,伸手晃了晃接口:“還差截橫合金!剛搬來的都用完了,這接口沒東西固定,風一吹就晃,紅框的吸力一來,準得散!”
老周手里的焊槍頓了下,抬頭往廢土方向看,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光曬在背上有點發燙:“俺去搬!來回半個時辰,趕在孢子失效前回來!”說著就要摘手套,手指剛碰到手套扣,就被蘇墨攔住。
“不用。”蘇墨指著量子糾纏樹,眼里亮了點,“它能幫忙。”那樹不知啥時候抽了新枝,泛著藍白代碼紋的枝葉長得老長,像長了眼睛似的,往西南角的接口飄——昨晚蘇墨給它澆了靈植汁液,新枝長得比往常快兩倍,葉尖還帶著點淡金。他伸手碰了碰樹枝,枝葉“唰”地纏上合金接頭,還輕輕試了試力度,繞了兩圈就勒緊,連合金接頭處的銹跡都被蹭掉點,風一吹,框架穩得沒晃一下。
王大叔看得眼睛直了,伸手摸了摸樹枝,指尖碰著代碼紋,還麻了下:“這樹還能當鐵絲使?真神了!比俺家那口子綁的還牢,她綁的鐵絲三天就松!”
阿禾的機械藤掃過枝葉,代碼流跳得輕快,像帶著笑意:“量子藤能感應金屬的頻率,纏得比鐵絲還緊,還能擋點紅框的冷光,算半個防護罩。”
張嬸這時端著粥過來,粗瓷碗冒著熱氣,金閃閃的粥里飄著靈植果粒,還撒了點抗熵草碎:“先歇會兒!喝碗粥補補!這粥熬了一個時辰,靈氣都熬進湯里了,喝了渾身暖。”她先給蘇墨遞了一碗,又給阿禾端了一碗——怕機械藤不好接,特意放在石頭上,還墊了片靈植葉防燙,笑著說:“慢點兒喝,剛熬好的,別燙著舌頭。”
蘇墨接過碗,熱氣撲在臉上,帶著靈植果的甜香。喝了一口,暖意從喉嚨滑到肚子里,順著經脈往四肢散,連指尖都熱了。剛放下碗,投影屏就“叮”地響了——靈氣值從“60100”跳到“65100”,電磁藤的枝葉都亮了點,葉尖的冰晶化得快了些。
“靈氣漲了!”蘇墨驚喜地伸手摸藤身,指尖能覺出點暖意,抬頭喊時,眼睛都亮了。
老周捧著碗湊過來,脖子伸得老長,見數字真漲了,笑得露出豁牙:“俺就說張嬸的粥管用!當年俺爹病得下不了床,喝了張嬸熬的草藥粥,沒幾天就能拄著拐走路了!”
阿禾也喝了小半碗,機械藤上的代碼流亮了些,LED燈變成暖黃,說話時聲音輕了點:“粥里的靈氣順著經脈補,比直接灌靈植快,還能養養藤身的靈氣,省得被紅框吸得太狠。”
眾人圍著田埂喝粥,孩子在草垛上追著蝴蝶跑,小鞋踩得草屑亂飛;焊槍的余溫還在合金上散著熱,摸上去有點燙手;紅框的冷光被框架擋了些,沒那么刺眼了。老周喝完粥,抹了把嘴,拎起焊槍就往框架走:“俺把剩下的接口焊完,爭取晌午前弄好,省得孢子失效了出岔子。”
蘇墨幫著遞焊錫,看著老周認真的樣子,心里暖了些:“今兒多謝大伙了,不然光靠我和阿禾,肯定趕不及。”
“謝啥!”王大叔擺擺手,把空碗往田埂上一放,“你和阿禾姑娘救了全村人,這點活兒算啥!以后靈植田有事,你喊一聲,俺們隨叫隨到!”
眼看最后一個接口就要焊完,老周手里的焊槍突然頓住,焊錫滴在合金上,凝成小疙瘩。他盯著紅框,聲音發緊:“墨小子,你看……紅框是不是亮了?”
蘇墨抬頭一看,心猛地沉下去——原本暗著的紅框邊緣,不知啥時候又亮了絲冷光,像根細冰針似的刺出來,扎得人眼睛疼。昨晚撒的淡藍干擾孢子,被這光一照,淡得快要看不見,風一吹就散成小縷,往紅框里飄,沒一會兒就沒了影。阿禾的機械藤瞬間繃緊,藤尖的代碼流滾得飛快,LED燈從暖黃跳回淺橙,聲音都帶著急:“孢子效果在退!紅框的頻率又變了,好像在跟著干擾調,再這么下去,框架都擋不住它!”
老周手里的焊槍“當啷”掉在地上,他趕緊撿起來,手抖得焊錫都掉了,聲音發顫:“俺快點焊!趕在紅框縮之前焊完!”
蘇墨盯著那道越來越亮的冷光,心里發慌——防護罩還沒焊完,接口處的焊錫都沒涼透,用手一碰還燙得慌;量子藤纏的接頭雖牢,可紅框的吸力要是變強,能不能扛住?更別說紅框背后還藏著魔界實驗室的熵值頻率,要是框架擋不住,靈植靈氣被吸光,村民剛消的菌絲復發,這剛安穩下來的村子,又要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