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要鹿國公安排的意思。
鹿國公很吃驚,卻沒有說什么,問道:“何時?”
井九起身說道:“現(xiàn)在。”
夜色已深,臨時起意要進(jìn)皇宮,換作別的人肯定無法做到,哪怕是朝廷里最當(dāng)紅的大人也不行。
但鹿國公可以,因?yàn)樘K碌氖聞?wù)需要與宮里經(jīng)常打交道,更重要的是,從先皇開始,鹿國公深受兩代神皇的信任。
任他如何低調(diào),這些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下來,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宮里的那些人,早就已經(jīng)看懂了。
皇宮角門悄無聲息開啟,鹿國公帶著一個戴笠帽的年輕人走了進(jìn)去。
這畫面自然落在了很多人的眼里,但不管是侍衛(wèi)還是剛好路過的太監(jiān)都極有默契地轉(zhuǎn)過身去,假裝沒有看到。
在皇宮里生活的人們,最不想被當(dāng)作有心人,更不想事后被說成想要窺探圣意。
有云從南方來,遮住星光,皇宮里一片黑暗,顯得大殿里的燈光格外溫暖。
鹿國公站在殿前的石階上,兩眼微瞇,如鷹隼般盯著四周的動靜,視線最終卻被自己斜長的影子吸引住了。
他沒有想到陛下居然真的同意見井九,而且是在大殿里。
要知道井九的表面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青山宗弟子,這是為何?
他看著自己的影子,默默想著,唇角漸漸露出一絲微笑。
很多年前,他對父親說過的那番話國公府?dāng)?shù)百年最擔(dān)心的事情,那片陰影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父親說的是對的。
神皇陛下的意志與木牌所有者的意志果然統(tǒng)一。
大殿很安靜,沒有談話聲傳出。
偶爾會有咳聲響起,應(yīng)該是井九。
偶爾有爽朗的笑聲響起,應(yīng)該是陛下。
沒有過多長時間,殿門開啟,井九走了出來。
鹿國公不知道他與陛下說了些什么,也沒有問,帶著他向皇宮外走去。
到府里,看著如小山般的棋,井九笑了笑。
他隨意揀起一本看看,便知道這種水平的棋絕對不是前院的“兄長”能夠找來的,應(yīng)該是鹿國公的手筆。
他泡好清茶,取出竹椅,舒服地躺下,開始讀。
微雨又至,輕敲窗戶,加上那些枯燥的棋,最好入眠。
他沒有睡,直至天光降臨,終于看完了所有的棋,同時等到了那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