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平靜說道:“圍棋我不如他?!?/p>
離開棋攤前,他落下的那顆黑子只是障眼法,真正落棋處是指點敲擊的地方。
童顏與郭大學士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看出這步棋的厲害之處。但那是旁觀者清他計算了很長時間才想出那步棋,如果真讓他取代郭大學士的位置,與童顏進行一整盤的棋爭,敗面很大。
趙臘月伸手解開辮子,覺得松快多了,心情還有些沉重。
當初在四海宴上她對向晚說了那句話,才有了后來的這些事情。
現(xiàn)在想來,她有些后悔。
到了新街口,左轉(zhuǎn)是太常寺,右轉(zhuǎn)過了渡鴉橋再過三個路口便是趙家。
趙臘月停下腳步,說道:“童顏是個什么樣的人?”
井九說道:“我不知道,你呢?”
趙臘月?lián)u搖頭:“我也不知道?!?/p>
從某些方面來說,井九與趙臘月本就是修行界的兩個另類。
他們似乎沒有關(guān)心過什么事。
他們不像普通人那樣關(guān)心糧食與蔬菜,也不像詩人那樣關(guān)心春暖與花開。
他們不像洛淮南那樣關(guān)注人族的前途及命運,也不像童顏那般關(guān)心黑白世界的勝負與玄機。
就連修道路上本應重視的那些對手,他們也沒有關(guān)心過。
“我去問問家里?!?/p>
趙臘月想了想說道。
井九心想自己現(xiàn)在也是有家的人,說道:“那我去也問問?!?/p>
準備告別之際,趙臘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問道:“你打過麻將?”
井九猶豫了會兒,說道:“以前被人逼著打過幾次,他們說三缺一,不打不行。”
趙臘月很吃驚,甚至比發(fā)現(xiàn)他在庵里受了傷更吃驚。
井九萬事無所謂,而且極懶,誰能逼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青山九峰,都在云霧中。
上德峰的霧氣沒有劍峰的霧氣濃,卻更加寒冷,或許是那條直通地底的幽井的緣故?
元騎鯨站在洞府最深處,面無表情看著井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幾年他終于破境成功,成為青山掌門后的又一位通天境大物,青山宗的聲勢更加高漲,他在青山里的地位也更加不可撼動,甚至在很多人看來,已經(jīng)隱隱威脅到了掌門大人的地位。
但這些年他很低調(diào),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看著那口井,仿佛里面有很好的風景。
天光峰最高,峰頂已然探出云層,所以這里的陽光最好,落在身上暖意無窮,能夠遠眺其余諸峰,風景也是最佳。
掌門大人收望向適越峰的視線,搖了搖頭,走石碑前,看著插在碑里的那把劍鞘,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