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誰都會嫉妒真正的長生?!?/p>
趙臘月看著他的背影說道:“所以景陽師叔祖才會出事,對吧?”
井九沒有轉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像是沒有聽到。
他閉著眼睛,睫毛很長。
陽光穿過廊前的竹枝,落在他的臉上,留下斑駁的竹葉影痕。
趙臘月走到他的身邊,沉默了會兒說道:“你不像是愿意思考這些事情的人?!?/p>
“自人間來,總會想想人間?!?/p>
井九睜開眼睛,說道:“不過想想也就夠了?!?/p>
趙臘月看著他的臉,問道:“為何想想就夠了?”
井九說道:“因為想一想便能知道,無人能夠想出解決的辦法。”
趙臘月挑眉說道:“就這樣?”
“還能怎樣?”
井九說道:“先回山吧,修行要緊,何時不再想這些問題,再來人間不妨?!?/p>
趙臘月看著他的側臉,認真問道:“你找到想找的那個人了嗎?”
井九搖了搖頭,說道:“但我感覺到他出現(xiàn)過,并且已經通過某種方式見到了我?!?/p>
趙臘月想了想,說道:“好吧,道戰(zhàn)的時候小心些。”
井九有些意外,說道:“我為何要去參加道戰(zhàn)?”
趙臘月更加意外,說道:“為何?”
井九說道:“我與你說過,踏血尋梅太危險,而我很少做冒險的事?!?/p>
趙臘月睜大眼睛,看著他的眼睛,問道:“為何?”
井九說道:“因為怕死?!?/p>
來朝歌城的途中景陽真人的假洞府開啟,他在暗處觀察,結果被昔來峰主方景天發(fā)現(xiàn),對方甚至動了殺念。
那一刻他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這是時隔很多年之后,他再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那夜方景天沒有出劍,但后來在舊梅園里天近人還是出了手。
然后他才想明白已經不是當年。
當年他習慣了沒有人能殺死自己,所以可以很隨意的行走,包括行事,但現(xiàn)在不一樣,很多人都可以試著殺死他。
那天聽聞趙臘月被暗殺,他看似如常,內心還是生出了一些情緒,也與此有關。他不喜歡這種情緒,所以決定日后的行事應該更加謹慎穩(wěn)妥,不要總想著在世間行走誘使對方現(xiàn)身,還是回到青山最為安全。
趙臘月沒有想到他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說道:“你總想著等他來找你,為何不去主動找他?”
井九望向簷上的天空,說道:“我總覺得他就是想讓我去參加道戰(zhàn),然后看到些什么?!?/p>
趙臘月看著他認真說道:“如果你相信自己是對的,那去看看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