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蟬?
原主身邊那個總縮在角落的丫頭?
果然,子時五刻,藥廬窗欞被輕輕叩了三下。
云知夏開了窗,小蟬跌跌撞撞撲進來,錦匣“啪”地落在案上,里面是半盞深褐色香灰。
“小、小姐。”小蟬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那香爐有夾層,每舞到‘羽’音,就會‘簌簌’往下掉粉。奴婢趁她們換香時……”她喉間發緊,“您、您說過,香灰能說話的。”
云知夏取過凸晶石片——這是她用琉璃作坊的殘料磨的,兩片疊起來能將細粉放大十倍。
香灰里混著的淡紫色顆粒在石片下顯了形:五瓣小花,花蕊如絲,正是北疆才有的夢魂蕊。
這花離了寒地活不過七日,如何能出現在暖閣熏爐里?
她將香灰溶于堿水,試紙剛浸進去便騰起紫煙。
“復合致幻劑。”云知夏捏著試紙的手緊了緊,“夢魂蕊催情,曼陀羅花致幻,再加微量鶴頂紅……好個慢性毒引,等藥性在體內攢夠了,宮宴上一激音波,滿殿人都得成瘋子。”
“謝樂師今晨調過編鐘。”
清冷女聲從藥廬梁上飄下。
第44章音中有毒,我聽見了殺機
云知夏抬頭,便見個穿月白襦裙的女子坐在梁上,發間銀簪映著燭火,“他說‘要讓鐘聲穿透人心’。”
“柳如絮?”云知夏認出這是教坊司最神秘的女官,“你是謝無音舊仆的女兒。”
柳如絮翻身落在案前,袖中滑出半塊殘玉——與謝無音腰間的玉佩紋路契合。
“我阿爹是被他毒啞的。”她指尖撫過玉上裂痕,“他調鐘時,我聽見他說‘子午流注’。”
子午流注?
云知夏瞳孔微縮。
那是中醫時辰與經絡的對應之法,若編鐘按十二時辰方位懸掛……
“走。”她抓起案上的夜行衣扔給白芷,“夜探樂坊。”
樂坊編鐘閣外,守衛打著哈欠往酒壇里灌酒。
白芷摸出藥囊撒了把“醉仙散”,守衛的酒壇“當啷”落地,人已癱在地上打鼾。
編鐘閣內,十二口青銅鐘在月光下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