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我燒的不是水，是百萬張嘴（第4頁）

“你說他們該感激？”她輕聲道，像是問沈沉玉，又像是問這蒼天大地。

下一瞬，她將藥碗傾覆，藥靈露盡數(shù)倒入腳下青銅火盆。

指尖一點心火落下——

烈焰騰空，卻非赤紅，而是幽藍(lán)中泛著金邊，詭麗如夢。

火焰升騰之際，萬千面孔在火中浮現(xiàn)：佝僂老者、啼哭嬰孩、垂髫小兒、新婚少婦……一張張臉，一雙雙眼，皆含痛楚與哀求。

百萬聲低語匯成一句——

“我們不想成藥。”

那是被吞噬者的控訴，是無聲者的吶喊，是千萬即將淪為“藥奴”的靈魂，在火中最后一次發(fā)聲。

九盞心火燈應(yīng)聲震顫，剎那之間，三盞驟滅！

“噗——”云知夏猛咳一口黑血，濺在雪白衣襟上，如墨梅綻放。

她身形一晃，幾乎跌倒。

小螢撲上前扶住她，淚如雨下：“王妃！您撐不住了！停下吧！再這樣下去，您會死的！”

云知夏沒有回答。

她只是緩緩抬手，指尖輕輕拂過一盞熄滅的心火燈殘芯。

那燈芯尚存一絲微溫，像一顆不肯停跳的心臟。

她唇角竟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燈滅……不是陣破。”她聲音虛弱，卻清晰如刃，“是……有人替我扛著。”

視線穿破夜色，落在三條遠(yuǎn)巷盡頭——

三名少年藥童跪伏于井旁，雙手死死捧著熄滅的燈盞，額頭抵地，背上冷汗浸透衣衫。

其中一人唇角溢血，另一人手指已被灼傷焦黑，可他們?nèi)砸匝獮橐陨頌樾剑瑥娦芯S系著心火不滅。

藥靈鴉盤旋歸來，翅尖掠過云知夏頭頂，留下一道猩紅印記，隨即振翅指向太廟深處——

“陣眼將啟，火需成海。”

云知夏仰望夜空，指尖殘火微微跳動，如同她僅存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