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五行桌上沒你碗
茶棚布簾落下時(shí),那襲月白裙角已沒入巷尾。
次日未時(shí)三刻,靖王府正廳前的朱漆門扉洞開。
十二頂描金軟轎依次停在漢白玉階前,十二位宗室貴婦扶著丫鬟的手拾級(jí)而上,裙裾掃過青磚,帶起一陣香風(fēng)。
榮國公夫人的鎏金護(hù)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她抬眼掃過門楣上“春和“二字,唇角抿成一道線——昨日賬冊(cè)之恥,她等著今日在膳食上找補(bǔ)回來。
正廳內(nèi),柳婉柔立在廊下,望著廚房方向直搓帕子。
她特意穿了件豆青繡芙蓉的裙裳,腕間金鐲子撞出細(xì)碎聲響:“王媽媽,那批青菜可都換了?“
“回側(cè)妃,小廚房后角門的青菜早換了隔夜的,葉尖都發(fā)蔫兒了?!巴鯆寢尮斑B魚腹里的姜片都抽了,就等那賤蹄子出丑。“
廳內(nèi)突然響起銅鶴香爐的輕響。
云知夏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出,月白衫子洗得泛著軟光,腕間只戴了枚青玉鐲——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她昨日特意尋了出來。
她抬眼掃過廳中座次,目光在榮國公的位置上頓了頓,對(duì)小荷道:“把木屬的食盒擺東邊,火屬的靠窗。“
“開宴——“
隨著鄭伯一聲唱喏,十二位貴婦依次落座。
首道菜“翡翠白玉羹“由四個(gè)小丫鬟捧著,青瓷碗蓋掀開的剎那,廳中卻響起抽氣聲。
本該清白的菜羹泛著灰綠,漂浮的青菜葉邊緣焦黑,連白玉豆腐都透著股子霉味。
“這是待客之禮?“榮國公夫人銀護(hù)甲拍在案上,“靖王府的廚子是拿隔夜菜糊弄人?“
柳婉柔立刻紅了眼眶,踉蹌著上前:“夫人明鑒!
臣妾天沒亮就守在廚房,這羹是用新摘的小青菜做的。。。。。。“她偷瞄云知夏,見對(duì)方正垂眸盯著羹湯,指尖輕輕捻起一點(diǎn),放在鼻端嗅了嗅,心下暗喜——定是這賤蹄子看不出門道!
“這不是毒。“云知夏突然開口,聲音清泠如泉。
她將銀針插入羹中,見無變色,卻冷笑一聲,“是霉變。
青菜隔夜未去根須,菜莖里的汁水滲出來,滋生了青霉。“她抬眼看向榮國公,“國公爺脾胃最弱,若喝了這羹,今夜怕是要上吐下瀉?!?/p>
榮國公原本已扶著桌沿要起身,聞言動(dòng)作一滯。
他活了六十年,太醫(yī)總說他“脾陽不足“,卻從未有人說得這般直白。
“撤了。“云知夏對(duì)小荷使個(gè)眼色,“按木屬方案上菜?!?/p>